齐天抬眸，他的目光从宫远徵的身上移到宫尚角的身上，那种感觉很微妙，他不用细想就知道眼前矜贵的男子是谁。
宫尚角走到摆满了已经沾血的刑具桌子旁，心底生出一些欣慰，宫远徵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他知晓齐天的身份特殊，故将刑具都搬进了牢房也并未对他用毒。
器具在光线的照射下发出寒冷的幽光，旁边摆放了一排精巧的酒杯，杯中液体色泽各异。
齐天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只是略带狐疑的目光打量宫尚角。
他如传闻中的一样，森然冷酷，看自己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一寸寸切割。
宫尚角抬手随意拿起一杯酒，淡淡的道，“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护卫，你能熬过鞭刑和棍刑实在难得。”
齐天有些怨愤的看了宫远徵一眼，“该说的我都说了，是徵公子不信。”
“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
宫尚角扯了扯唇角冷笑。
“那你都交代了什么？”
“那天，小姐去角宫探访浅夫人，不慎遗失了玉佩，我沿路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所以大胆猜测应该是落在了角宫。我想邀功行赏又不想引人注意，就偷偷的潜入角宫。我若是真有什么歹意，我就不会连夜行衣都不穿。”
宫尚角看着手中酒杯中晃荡的液体，话里有话，“那是因为你有几分小聪明。”
“我不明白角公子的意思。”
“宫门的刑罚有很多，远徵弟弟对你倒是大发善心了，蝉剃、蝴蝶面具、毒酒是一样都没用，甚至连最基本的烙铁都省了。”
齐天有些激动的向前，扯动了锁链，发出嘎啦的声音，“我不是你们宫门中人，是江夫人带来的家仆，要处置也是我家夫人说了算！”
宫远徵嗤笑一声，“可笑！宫门什么时候由一个外人说了算，你擅闯角宫，我就算将你就地处死，江家又敢说什么！”
宫尚角端着酒杯走到齐天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若是将这杯毒酒喝了，我就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齐天呼吸急促，音量也高了几分，“人都死了，真话假话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有差别的，至少不会死的很痛苦，江夫人和江小姐也不会受到牵连。”
“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跟我家夫人和小姐没有关系。”
“你说了不算，绞尽脑汁想入宫门的细作太多，不可不防。”
齐天沉默，浑身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我们真的不是。”
宫尚角上前了一步，“倘若你有什么秘密可以交换，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齐天抿唇不语，他是不可能供出上官浅的，他曾听无锋之人说上官浅是叛徒，那她极有可能以前在无锋呆过。
宫门向来对无锋之人恨之入骨，上官浅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很危险。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宫尚角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毒酒悉数灌入齐天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