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破旧不堪的木门随着门外的一股推力而发出刺耳的声音。
少女面无表情地迈步进入，环视周围糟糕的环境，目光突然定格在某处墙壁。
——与其他地方相比，它的色调明显白了一度。
她抛了抛手上的发卡，朝那边走去，顺手隔着绷带移动了桌面上一个已经被腐蚀了一半的空无一物的木盒。
接着，她在距离墙壁一米的地方轻轻跺脚，
腐烂的木制地板发出一声声惨叫。
通过从裂开的房顶照射进来的阳光以及扬起的灰尘，她确定了近段时间来人曾经站过的位置。
在心中模拟一番，她大致有数。
随着她一点点挪动房间里混在杂乱不堪物件里面的小摆件，一个紧闭着的门出现在她眼前。
很明显，这里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她拿着发卡塞进去，稍微拨弄一下，便听到轻轻的“咔哒”一声。
推门，进入。
看着十分熟悉的环境布置，稍微花了点时间找到老鼠窝点的治子关上门。
她倚靠着门，双手环臂，抬眸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背对着自己的某人。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中也出事了。”
听得出来治子此刻怨气很重。
“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有这回事，那个东西在「组合」手里吧。都一个月了还没有拿回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亲爱的费佳。”
“你们在瞒着我们什么？”
治子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死寂的右眼看着转过身来的费奥多尔。
“我们这是在帮你，治子。”
面对治子质问的态度，看上去二十出头的费奥多尔微笑道。
明确指名是在帮我……
难道说？
她目光沉沉，很显然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们都发现了？抱歉我问了个蠢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费奥多尔摆弄着胸前的十字吊坠，温和地说道：“治子，你觉得呢？”
“……”看来时间都差不多。
“除了你们还有谁？”
治子站好，朝她走去，坐在费奥多尔面前的空的椅子上，和她隔着一个桌子对视。
“放心，我和乱步小姐都没有和其他人谈起……毕竟……我们是一样的，只是你受影响程度比我们要低很多，不是吗？”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一下，看向治子被绷带缠绕着的左眼，“她不一样了，对吧？”
治子无法反驳。
确实，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因为共用「页」的关系，她可以感受出来中也和她所熟知的不一样。
即使被果戈里的「死魂灵」意外分开了，但是她连怎么通过「页」联系也不知道，这可不像她。
治子多次通过「页」联系她，但都是已读不回的状态，很明显和中也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位中也又让她觉得莫名地熟悉。
“按照计划，乱步小姐也会过来一趟，但是由于人数以及停留时间问题，我们都会回去到时候，你觉得，织田，会不会也有所变化？”
在治子还在思考的时候，费奥多尔也不催促她一下子就能给一个反应。
“我们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通过影响程度最轻的你的下意识反应能确定，“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毕竟能让太宰治会撤回之前的想法直接过来质问自己的人，是被她放进了她的圈子里的存在。
虽然乱步小姐已经告知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凭治子不喜欢出现意外的性子，如果在意，肯定会找过来。
下意识反应往往是最不会骗人的。
“你们是故意的。”那个道具，是故意想用来测试的。
即使已经反应过来，但是治子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搞清楚，“你们是怎么确定会是她们两个？”
“你提前过来没有带上果戈里是因为你们确认了她不是？”
费奥多尔也不再卖关子，“因为乱步小姐通过「书」发现了之前的祂和一个外来的自称「主系统」在做一个交易。”
“我们是维系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稳定的……「工具」。”
“作为交换，祂要让我们自始至终以“我们”身份一个个死去，彻底沦为养料。”
“经常游走在生与死的交界的你是第一个，但是因为中也的拼死相救，你又活了。”
“还记得吗？有一段时间乱步小姐的心理状态很差，如果不是织田小姐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会是第二个。”
“而我？只要在果戈里试图杀死我的时候祂“一不小心”在暗中干扰了我的行为，我也很容易中招。”
费奥多尔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时不时敲打着桌面，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里的阴狠十分明显。
“……”
治子敛眸思考。
她们的世界与之前和侦探社说的有所出入。
比如，现在的乱步小姐可不仅仅是「监测者」。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那个喜欢动不动就用「页」奴隶大家的世界意识已经被抹除了，只留下没有自我意识的「书」，而为了世界不因为世界意识的消失而毁灭，没有「页」的乱步小姐操控「书」，成为了新一任世界意识。
因为「书」中留有祂做过什么的记录，所以大家才能知道让他们遇到那些事情的罪魁祸首。
但是由于祂存在的时间十分漫长，「书」中信息量十分庞大，所以到目前为止，乱步小姐也只是翻阅过了一部分记录。
“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在我过来的前一天，乱步小姐收到了一个自称「系统1468」的求救信息，因为对它发来的宿主资料里的两个人的照片感觉到熟悉，就同意让它带着那两个人过来。”
“结果她还没有做什么，那个系统失联了，而且其中一位突然消失了，目前陷入沉睡被被她放在「书」里的灵魂体是名为“凌绘”的存在，不过不知怎么，她的灵魂体强度比正常人弱了不少。”
“至于另一位月梨小姐，我们再次发现的时候已经和中也融合了。”
“？！”
听到这话，治子睁大眼睛，“确定是融合？”
“确定，乱步小姐现在也无法区分出她们两个。然后根据得到的她的灵魂数据，发现不仅仅和中也的几乎一模一样，和织田小姐的匹配度也十分高。至于果戈里，乱步小姐确定了她并不是。”
无论是费奥多尔还是乱步小姐对此都十分不解，感觉一切都太巧了。
那个系统的求助信息为什么不偏不倚正好被他们世界收到？为什么那位小姐的灵魂会和他们世界的中也和织田这么相似？
如果不是乱步小姐突然想到这个主意，她们根本没有想过灵魂这方面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无法彻底相通，她们只能确定，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有两波势力的较量，只是不知道他们世界是偶然还是故意被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