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莞听着爹跟二哥斗嘴，下意识来了一句，“狗咬狗。”
顾轻舟，顾清野转头，目光瞬间齐聚到顾清莞身上。
顾清莞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面对爹，二哥目光，她心里多少发虚。
好在爹，二哥没有计较。
顾清野冷着一张脸，催促，“你赶紧进去。”
顾清莞点头如捣蒜，“嗯嗯。”
“走了。”
她对爹，二哥摆了摆手，转身往府衙走去。
顾清野立在原地，看着顾清莞离去的背影，嘴唇牵动了几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小心为上，谨言慎行。”
顾清莞听到二哥声音，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顾清野，笑眯眯应了一声，“好。”
顾清野有些被顾清莞笑意感染到，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顾轻舟看到这幕，眼里露出了欣慰笑意。
顾清野似感觉到了目光，侧目一看，见爹笑意盈盈，满眼欣慰的看着他。
他瞬间收起了笑意，面色又冷了下来。
顾轻舟：“……”
早知道他就不笑了，说不定还能多看一会儿这逆子笑呢。
他挪开视线，看向宝贝女儿去。
顾清莞已经上了台阶，到了大门口。
她还没说话，官差先开了口，“顾姑娘是吧？”
顾清莞点头，“嗯。”
官差面带微笑，“请随我来。”
顾清莞点了点头，“麻烦了。”
脚迈过府衙门槛，她又停了下来，回身冲着下方的爹，二哥挥了挥手。
爹顾轻舟先抬起手冲她用力挥着。
二哥顾清野就随便摆了几下，没有太大的反应。
顾清莞转过身，进了府衙。
她身影消失在门口。
顾轻舟脸上笑意减退。
顾清野收回了视线，暼了一眼顾轻舟，“走了。”
丢下话，顾清野转身就走，大步离开。
“哎！”顾轻舟几个大步追了上去，“你这死小子！刚才菀菀在，我这个当爹的是给你面子。”
顾清野看着前方，连个眼神也没给顾轻舟。
顾轻舟一直在顾清野身边叽里呱啦不停说。
顾清野突然脚步一顿。
顾轻舟警惕的朝旁边退去了几步，迅速拉开距离。
顾清野回头看他，声音冷漠，“咱们买辆马车吧。”
顾轻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买辆马车？”
顾清野呲笑一声，“怎么不愿意？”
他嘲讽道，“某些人左一口菀菀，右一口菀菀，结果连辆马车也不愿意买。”
顾轻舟气得不行，“你这死小子，我哪儿说不愿意买了？”
顾清野声音淡淡，“那现在就去买。”
“行啊。”顾轻舟一口答应，又添了一句，“你出钱。”
“我出钱？”顾清野冷笑，“你的宝贝女儿你不出钱？”
顾轻舟道，“那你还是菀菀的二哥。”
顾清野看着顾轻舟，“我这个二哥现在还欠着赌馆钱，一个欠着独管钱的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买马车钱来，这说不通。”
顾轻舟不假思索，“你直接说是赌馆老板给你的奖励。”
顾清野道，“奖励都拿了，那欠的赌债肯定就还清了。”
他停了下来，一双眼紧盯着顾轻舟，“那以后我以什么借口留在赌馆里面？”
顾轻舟随口道，“不用留了。”
顾清野眉心跳了下，唇瓣紧抿看着顾轻舟。
“清野。”顾轻舟愣了下，咧嘴一笑抬手一把揽过顾清野肩头，“你别弄得这么严肃。”
父子二人紧靠在一起，往前走去。
顾轻舟侧目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感慨，不愧是他顾轻舟的儿，继承了他俊朗面容。
顾轻舟收起思绪，压低声音询问，“你真的不想走科举这条路？”
顾清野看着前方，“见了你的下场，不想走了。”
顾轻舟被戳到了痛处，眼一瞪，“你这死…”
顾清野打断了顾轻舟话，“再说哪有三兄弟都在朝堂上的？”
“是觉得自个儿死的不够太快？”
顾轻舟：“……”
老二这张破嘴，一如既往的讨厌。
顾清野道，“话说回来，你也不过是身后氏族厉害了些，就落成这般田地，更别说三兄弟都在朝为官了。”
“再说我这张臭嘴，真要入了科举这条路，说不定到时候高中面圣之时没忍住，到时候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咱们家直接灭门。”
“其实咱们家最合适的还是三弟。”
“入仕一个人就行了。”
“大哥喜欢弄那些物件，眼下小妹弄的那些东西也对他有利，不如让他走这一条路。”
“至于我…”顾清野说到自己突然停顿了下来，又才道，“走一步且看一步吧。”
顾轻舟垂着眼帘，难得没出声。
顾清野侧目看着亲爹，“还有一件事，你可想过有一天你会官复？”
官复？
顾轻舟在心中轻笑一声，这小子还是太低谷了他爹啊~
官复是他愿不愿意，而不是他想。
如果他想，复位还不简单？
顾清野声音又响起，“还有，这新州牧沈韫之前可追着你屁股跑过的，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你？”
沈韫？
顾轻舟思绪突然被拉了回去，想到幼时的沈韫，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沈韫这小子，打小就狡诈。
就是万万没想到这么狡诈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在翻了船，来到这江州。
思绪突然回归，看着这热闹非凡的长街。
“老二。”顾轻舟又咧嘴一笑，“你这年纪轻轻的考虑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他放开顾清野，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笑看着顾清野，“人想的太多，老的快，没心没肺才过得好。”
顾轻舟突然话锋一转，“你看你，这年纪轻轻的，眼角好像就有皱纹了。”
“再看看你爹，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玉树临风，迷倒一大片人。”
顾清野：“……”
他脚步一顿，冷冷看着顾轻舟。
他一甩手，转身离开。
“哎！”顾轻舟没听到回声，转头一看，见人往其他方向走了。
他扯开嗓子嚷嚷，“你个死小子，说就说咋又生气了？”
没想到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顾清野走得更快了。
顾轻舟无奈摇头，“死小子，真没劲。”
他甩了甩手，转身往城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