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躺在床上的刘婶应了一声，抬头一看，如见来人是顾清莞，眼里露出喜色，“是菀菀来了？”
说话的同时，刘婶作势就要坐起身来。
“婶子你别动！”顾清莞见状，赶紧出声制止，“就躺在床上，我过来就是。”
刘婶闻言，又躺了回去。
顾清莞走过去，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挪到床边坐下。
见刘婶脸色苍白，顾清莞心生担忧，“婶子，你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哪儿疼？”
顾清莞在屋里与刘婶交谈。
外面院子里。
顾轻舟看了院子一圈，眉头紧锁，视线落在刘屠夫身上，“又是你娘？”
刘屠夫脸上露出苦笑，“是。”
顾轻舟叹了一口气，“刘兄，一直忍可不是法子。”
刘屠夫无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眶已经泛红，声音沙哑夹杂着一丝哭腔，
“顾先生，我是儿子，还是长子，孝字当头，只能忍。”
“是孝字当头。”顾轻舟声音停顿了一下，又加重了语气，“可刘兄你似乎忘了一点，你快被孝字压死了。”
刘屠夫低着头没说话。
顾轻舟见状又叹了一口气，“刘兄，如果日后你为了一个孝字，妻儿没了，成了孤家寡人，你觉得值吗？”
刘屠夫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目光愣愣看着顾轻舟，“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骂声，“废物东西。”
顾轻舟听着这熟悉声音：“……”
他不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老二顾清野。
刘屠夫循声看去，正好看到顾清野拎着个箱子，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顾清野进来看到刘屠夫盯着他，更没好脸色了。
他阴着一张脸，“别看我，骂的就是你，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妻儿都护不住，不是废物是什么？”
刘屠夫眼眶又红了些，不作声了。
顾轻舟知道自家老二德行，那张嘴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怕老二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他赶紧出声打和，“老二，话不能这样子说，平日咱家吃的肉都是你刘叔给的，咱们…”
顾清野直接打断了亲爹话，“爹，正是因为我吃了他给的肉才说这些，没吃我还懒得说。”
顾轻舟：“……”
打和不了，就只能转移话题了。
顾轻舟扶着顾清野肩头，把人往屋子方向推去，“先去看看你刘婶什么情况吧。”
顾清野看了一眼刘屠夫，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拎着箱子进了屋子。
顾轻舟见老二进了屋子，心里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瞧见低着头的刘屠夫。
他出声安抚，“刘兄，我们老二的性格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刘屠夫抬起头，眼眶泛红，泪花在眼里打转，“顾先生，你家老二说的没错，没有问题，有些时候我也觉得我挺废物的。”
“连自己婆娘都护不住，我…”
刘屠夫哽咽起来，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顾轻舟见刘屠夫一个大老爷们又哭了，眼里皆是无奈。
女人哭很正常。
可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要不是两人关系还行，他转头就走了。
刘屠夫站在那儿抹眼泪，顾轻舟也没说话，就静站在那里看着刘刘屠夫哭。
屋子里。
顾清莞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二哥来了，眼里露出了喜色，“二哥？”
顾清野看到顾清莞在这儿，眉头皱起，“小妹，你怎么在这儿？”
“说来话长。”顾清莞从凳子上起了身，把位置让了出来，“二哥你先给刘婶看看，其他的后面再慢慢说。”
“嗯。”
顾清野上前坐下，为刘婶号脉看诊。
一刻钟过去。
顾清野收回了手，扫了一眼刘婶，见刘婶神色紧张。
他声音淡淡，“胎位有些不稳，这几天就先躺在床上别忙活了。”
“先吃三天的药再号脉看看。”
“好。”刘婶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的看着顾清野，“麻烦你了。”
顾清野声音冷淡，“不用。”
他拎起药箱，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清莞，“走吧，出去吧，没什么大问题。”
顾清莞有些不放心刘婶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她想等刘叔进来，她再出去。
顾清莞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二哥你先出去吧，我等刘叔进来再出去。”
顾清野看着顾清莞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了二字，“随你。”
扔下话，顾清野拎着箱子直接出了屋子。
顾清莞坐回到椅子上，声音温和道，“刘婶，你要喝水吗？喝的话我去倒。”
刘婶满眼柔意的看着顾清莞，“谢谢菀菀，我不喝。”
“菀菀，你不用在这儿陪着婶子，刚才你二哥也说了，婶子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
“菀菀，你出去帮婶子把刘叔叫进来吧，我有话想跟他说。”
“好。”顾清莞点了点头，“我去叫刘叔。”
顾清莞出了房间找到刘叔，同刘叔说了下刘婶的话。
刘叔点了点，同顾清莞，顾轻舟，顾清野说了一声，快步进了屋子。
顾清莞又看了一眼这满地的狼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遇到一个恶婆婆确实难搞，尤其是还是刘叔这种软性子，更难。
苦的还是刘婶。
顾清野哼了一声，侧目看着亲爹顾轻舟，压低声音，“爹，一码归一码，不要好心办了坏事。”
顾轻舟难得应了一声，“嗯。”
顾清野又道，“他要支楞起来，早就支楞起来了，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顾轻舟暼了一眼顾清野，“孝字当头，压死人。”
顾清野看了一眼亲爹顾轻舟，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不想理会亲爹的他直接转移了话题，“小妹，说说你吧怎么会在这儿。”
顾清莞把找大哥，书院不给进的那事说了出来
顾清野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事。”
他又想到了什么，问，“你跟爹还没吃午饭吧？”
顾清莞摇头，“还没。”
顾清野看向顾轻舟，“爹，你去打声招呼，咱们就走，去吃饭。”
顾轻舟回，“行。”
顾轻舟就站在这儿喊了几声刘兄，话音刚落，刘叔就跑了出来，得知顾清莞三人要走。
刘叔让三人等一会儿，他去拿点肉过来，还说以后都不能给三人肉了，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他卖不了肉了。
顾轻舟问，“刘兄，不卖肉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