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莞已经预想到自己怎么噶的了。
但…她还想挣扎一下。
顾清莞硬着头皮对上那双眼，“我…”
沈韫清晰看见顾清莞眼中的惧意与恐慌，淡淡的馨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里面钻。
他喉头发紧，薄唇轻启，“你怕我？”
“……”顾清莞沉默了一瞬，坚定摇头，“没有。”
沈韫放开了顾清莞手，声音淡淡，“此事因我而起，与你并无太大干系，你不必害怕紧张。”
顾清莞目光瞥向沈韫胸｜前，衣衫紧贴，胸膛若｜隐｜若｜现。
顾清莞盯着看了几眼，又觉得不妥，赶紧挪开了视线。
她低着头问，“那大人你衣服打湿了怎么办？你不是还要去什么郡，什么县那里吗？”
沈韫轻拍了身下榻，“这下面放有我的衣物。”
“等你下车之后，我更换便是。”
顾清莞目光看了一眼榻，刚才沈韫那么一敲，听声响的确是空的。
而且…沈韫也没有骗她的理由。
顾清莞当了真，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沈韫抬手，拭去脸上水，“你为何怕我？”
顾清莞自然不敢说自己就是怕，也不知道缘由。
她胡编了一个由头，“因为大人你是官，我是民。”
沈韫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瞧着她。
顾清莞一脸认真，“民怕官，应该是在情理之中？”
沈韫瞧着她那一脸认真，傻呼呼的样，忍俊不禁想笑，又按耐住，若无其事道，“官又不会吃人。”
“不。”顾清莞摇头，“有些官还是会吃的。”
沈韫闻言，坐直了身躯，静看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顾清莞意会其意，立马道，“就像那日曲辕犁那件事，要不是大人恰好过来，一个里正不也差点吃了人？”
她声音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被吃不太可能，脱一层皮肯定是要的。”
沈韫道，“身为州牧，会清肃上下，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嗯。”顾清莞重重点头，赶紧拍马屁，“我相信沈大人你会是一个好官。”
沈韫眼底倒映着她的模样，“我也相信你的种植法子，能让咱们大启百姓吃饱穿暖，以后再也不受饥寒之苦。”
顾清莞闻言，立马打蛇顺竿爬，“州牧大人所愿，也是我所求，日后还请州牧大人多多关照。”
沈韫：“此法子若与曲辕犁般有效，且收成上面有很大的进步，我可以赐你官位。”
官位？
顾清莞怔怔看着沈韫。
几息后。
官位？？？？？？
官位！！！！！
顾清莞双眼发光，嘣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等等…古代不是女子不能为官吗？
难不成书中这个时代可以？
可书里面也没有写有在朝中为官的女角色。
这别是沈韫这厮给她画的大饼吧？
有句话说得好，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她不能被沈韫这身皮囊给骗了。
顾清莞内心激动，随着想法逐渐褪去，变得冷静下来。
沈韫把顾清莞的神色变化尽收于眼底之中。
他开口，“顾清莞，你不信我所言？”
顾清莞心头一跳，答非所问，“沈大人，女子也可以为官吗？”
沈韫声音淡淡，“在其他地方不行，在江州地界，我说了算。”
“好。”顾清莞点头，“我信沈大人。”
沈韫：“当然，没有官位之前，你每次的出行也不是白跑。”
“我每月给你二十月银，我唤你，除重要要事之外你需随叫随到外，其他事情都会提前通知你。”
顾清莞：“？？？”
二十两？
沈韫：“你若无异议，这个月就可以开始。”
顾清莞问，“月银是二十两？”
“嗯。”沈韫：“最开始的月银，当然，后面会根据你的能力来涨月银。”
“能力越大，月银涨得越快。”
顾清莞已经开始心动，心动的不是银子，而是能有官职。
有官职在身，以后无论办什么事都方便。
顾清莞又问， “那我每日要去州牧府报到吗？”
沈韫：“不用。”
“除了我唤你之外，其他时间都属于你自己的，这个时间段你做什么我不管，当然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利于民生的，还是要与我说。”
顾清莞点头，“这个自然。”
“你没有异议，那就这样说好了。”
“嗯。”顾清莞向沈韫举手作揖，行礼，“以后还请沈大人多多指教。”
“指教？”沈韫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不怕我了？”
顾清莞愣了下，下意识想说还是怕的。
但一想到自己的官位，开始睁眼说瞎话，“知道沈大人你是好官，就不怕了。”
“嗯。”
沈韫深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顾清莞心里发毛，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看出来了她在睁眼说瞎话。
她寻思着要不要再说上几句，找个话题之类的支开或者圆上几句话。
马车再次稳稳停下。
顾清莞在心中算了一下时间，“想来是到了。”
元七声音传来，“顾姑娘，到了。”
顾清莞回应，“好。”
起身之前，她看着沈韫道，“那…沈大人我先走了。”
沈韫：“嗯。”
顾清莞起身，下车。
下车之前。
她突然回头。
四目相对。
顾清莞心剧烈跳动了两下，咧嘴一笑，“沈大人，回见。”
沈韫颔首，“回见。”
顾清莞放下车帘，跳下来车。
车帘落下那一瞬间。
沈韫唇角上扬，眼底淡漠退去，染上了一丝笑意。
顾清莞站稳身形，环顾四周一圈，这会儿还在大道上。
回村子的小道就在左手边，顺着小道一路下去就到了村里。
顾清莞对着长史，元七道，“李大人，元侍卫，回头见。’”
元七点头，“顾姑娘，回见。”
长史心里对顾清莞十分不满，不想理会顾清莞。
又见元七回应了顾清莞。
元七是那位祖宗的贴身侍卫，侍卫的态度也相当于是那位祖宗的态度。
思及此。
他回了一声，“回见。”
顾清莞得了回应，转身离开。
马车内。
沈韫骨节分明的手挑起车帘，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
长史放大版的脸突然出现在沈韫视线。
沈韫眼眸微眯。
长史心头一颤，他就来看看，没想到…
沈韫声音如寒冰，“李大人，你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