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莞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大人，有的。”
沈韫张口正欲说话，顾清风喊声传了过来，“爹，小妹忙完没有？”
几人循声看去，见顾清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边。
顾轻舟回，“好了。”
顾清风道，“好了，那就洗手吃饭吧。”
“我们这儿也好了。”
“好。”顾轻舟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沈韫，“大人要不先吃饭？有什么话边吃边聊？”
沈韫：“嗯。”
顾轻舟和元七进屋，把屋子里面的四方桌抬了出来。
沈韫，顾清莞，顾轻舟，顾清风，顾清寒，何大人坐四方桌。
元七等其余人围坐在顾清莞先前写字的那张小桌子上面。
顾清莞上桌，看到桌上的饭菜有一瞬间的愣神，稍纵即逝。
香椿拌豆腐，清炒大白菜，清炒萝卜丝儿，菜馍馍，还有基本上可以数清米粒的清粥。
唯一能见的油腥应该就是那猪油渣炒竹笋了。
顾清莞：“……”
这是她穿过来伙食最差的一顿。
她虽不知道原因，但相信大哥，三哥这样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何大人看到这一桌子菜，一点肉都瞧不见，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沈韫面色依旧冷淡，看不出有何变化。
元七看着这一桌子菜，愣了下，又扫了一眼同桌的人，都是一脸菜色，不太高兴。
见他们这副模样，元七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一桌菜的道理。
顾轻舟各看了一眼沈韫，何大人，“大人，咱们乡下就这条件，望大人不要嫌弃。”
沈韫声音淡淡，“一米一粒，来之不易，岂有嫌弃的道理。”
“都动筷吧。”
沈韫动了筷，顾清莞几人才拿起筷子吃饭。
饭间。
沈韫专心吃饭，一言不发。
其余人也不敢说话。
院子里，十多个人静得只听见碗筷相碰的声音。
与沈韫同桌的顾清莞，注意到沈韫吃饭动作，不禁在心中感慨，不愧是皇子，吃饭时的动作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优雅是优雅。
但是…太压抑了。
她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都是说说笑笑的，哪儿像现在，她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埋头干饭。
时间一晃。
总算吃完了饭。
大人们可能是走累了，这一桌都看不见肉腥的菜都光了盘。
沈韫一行人吃完饭，又同顾清莞，顾轻舟四人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顾清莞，顾轻舟前去相送沈韫一行人。
顾清寒，顾清风在家中收拾，洗碗。
顾清莞，顾轻舟把沈韫一行人刚送出去。
沈韫停了脚步，回头看着两人，“马车就在前方，你们留步，不必相送。”
他目光落在顾清莞面上，“顾清莞，既然你这两日有空，本官想与你商谈一些种植事宜。”
“你若无异议，本官到时派人下来寻你。”
“若有异议，直言。”
“大人，民女没有异议。”顾清莞道，“不过大人得给民女一个大概的时间，避免大人派来的人白跑一趟。”
沈韫声音淡淡，“后日如何？”
顾清莞点头，“可以。”
沈韫：“那就此定下时间，后日早上，本官派人来接你。”
顾清莞一口应下，“好。”
沈韫侧目，清冷视线落在顾轻舟身上，“顾轻舟。”
顾轻舟声音拔高，“大人！草民在！”
沈韫深看了顾轻舟一眼，“今晚这一桌饭菜你费心了。”
顾清莞眉心一跳：“！”
他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顾轻舟叫苦，“大人，你这是在洗涮草民啊！不过是些山野之菜，肉荤都不见，何来费心之说？”
沈韫淡淡，“能凑齐这么多山野之菜也不容易，也是费心了。”
顾轻舟赶忙解释，“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时候就是吃野菜的季节，咱们这些乡下人为了省些粮食，省些口粮下来，春时就上山挖野菜，能吃的都挖。”
“到了夏时，就是采蘑菇。”
“秋就丰收了，家里口粮也就够了，主要也没什么野菜采了，就只能吃粮食了。”
“大人要是不信，就咱们村子，随便推门进一家看看，瞧瞧他们吃是不是野菜。”
“不必。”沈韫道，“本官信你。”
顾轻舟：“……”
沈韫没再说话，抬步离开。
元七跟上。
何大人紧跟其后，经过顾轻舟身边时，瞪了顾轻舟一眼。
顾轻舟没搭理他，冲着沈韫背影喊道，“大人慢走！”
顾清莞，顾轻舟立在原地，目送一行人离开。
沈韫走在最前面，唤了一声，“何大人。”
何大人闻言，快步上前，“大人，下官在。”
沈韫看着前方，“你去寻几块未耕种的田，明晚之前，本官要见到。”
“是，大人。”
……
一行人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顾清莞，顾轻舟才转身回屋。
两人去了没几步，顾清风跑了过来，“爹，人走了？”
顾轻舟声音淡淡，“走了。”
顾清风手张开，掌心里有一锭银子，“那这个怎么弄？”
顾清莞：“？”
沈韫留的钱？
“还能怎么弄。”顾轻舟一拂袖，夺过银子就开溜，“我替你们收着。”
顾清风站在原地，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与同样愣着的顾清莞对视一眼。
“哎！”顾清风拔腿追了过去，“爹，这饭菜好像是我跟大哥一起做的吧？”
顾轻舟头也没回，“你们只是出力，这食材还是我这儿出的。”
顾清莞看着三哥跟爹上演着你追我跑的戏码。
她：“……”
虽然很幼稚，但…挺温馨的。
顾清莞进了院子，抬手把院门从里面锁上。
又听见，大哥，三哥，爹的说话声都从厨房里面传出。
她转身去厨房。
三人都在厨房里面忙活，没有她的地。
她打了热水，洗漱后上床休息了。
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她是被饿醒的。
她看了一下系统时间，发现这会儿才凌晨一点多。
肚子饿的咕咕叫…翻来覆去睡不着，顾清莞起身把衣服穿好，拎着油灯去厨房找点吃的。
其他东西她不能保证，但馍馍肯定是有的。
顾清莞开门出去，一路走向厨房，快到厨房门前时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随着离厨房的距离越来越近，香味越来越浓。
她还听到了说话声，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爹和大哥，三哥们还没睡？
她抬手推开门，说话声音戛然而止。
厨房里点着灯。
大哥，三哥相对而坐，吃着东西。
顾清寒，顾清风看到顾清莞，不约而同出声，“看样子小妹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