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大佬。”宋乞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你看他这个位置……”
地图上，标蓝的沿海城市被三种无解级诡物环绕得密不透风，紧挨着海岸线。
“进去了，就是逃无可逃。”
“对。”宋均随意地说，“就跟副本一样。”
“不过，五天，足够我探底了。”
宋乞吞了吞口水。
“可是大佬，那个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
“我把具体的做法告诉了无面尖牙。”
宋均从沙发上站起来，随意地掸掸衣服。
“死老头子，老奸巨猾的。”
他微笑道：“我刚才故意说，光复大学是我的势力范围。”
“如果他有心，以他的胆量，很可能要给无面尖牙设套。”
“如果他无心，我就让无面尖牙主动点。”
宋均抬手，拍拍宋乞的肩膀。
“行了，我去趟冥民银行。你们好好休息。”
……
东洋岛。
宋昀挂掉电话，悠悠起身，在样式精美的架子前挑选茶点。
架子最中间的那格摆放着一张彩色全家福，四世同堂的。
全家福旁边是一幅合照。
照片里，身着道袍的长发年轻人正对他微微笑着。
这两张照片同样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宋昀的目光停了几秒，飘开了。
秘书跟在他身后，急得满头大汗。
“先生，对面要来，必然不会空手。人家要做准备的！”
宋昀浑不在意。
“啊对。他那五天，不就是用来做准备的吗？”
秘书一看他什么都懂，更着急了。
“您都知道，您还这样！”
宋昀最后选择了芝麻糕。
“我怎么了？”
他悠悠地荡回太师椅坐下：“他不是还有卧底在这儿吗？”
秘书傻眼了：“啊？”
宋昀端过茶杯。
“他提到过一嘴，说光复大学是他的势力范围。”
秘书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下文。
“无面尖牙，有印象吧？买无由，就是他介绍来的主顾。”
“这家伙说过，他是光复大学的导师。”
秘书想起来了：“是有这事儿，先生。”
宋昀点点头：“把无面先生请过来，就说捕捞到了新品种的暗夜之子。”
“摆宴，安排个缚魂阵。”
“是，先生。”
秘书想走，又停住了脚步。
“可是先生，对面会不会也想到了这一层？”
“必然的。”宋昀笑了笑，“管他想到想不到呢。这些诡异贪生怕死，内部联盟大都脆弱不堪。”
“这空子，我不能钻？”
……
黑色轿跑以八十迈的速度在公路上疾驰。
宋均舒舒服服地靠在驾驶座，捧着热茶。
手机里，无面尖牙异常兴奋地汇报着最新情况。
“领导，供应商约我今晚过去。嘿嘿，一切尽在您的掌控中。”
“您看，我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宋均随手打了笔奖金过去，无面尖牙立刻乐开了花。
“领导英明！领导威武！您放心，我无面尖牙永远追随您！”
他听上去兴奋得快炸了。
“领导，我按照您的要求设计了一套台词。”
“来，咱们对一对……”
宋均“嗯”了一声。
“等一下我们再伪造一份手机聊天记录。”
五小时后。
宋均舒适地窝在冥民银行办公室里。
西巳站在旁边，笑容满面地端水递茶。
“恭喜宋总！现在【王国】是您的，要不了多久，整个蓝星您万诡之上！”
宋均面前摆着西巳买的各种小零食，从手指饼干到怪味胡豆，应有尽有。
宋均于是没有计较他打着自己名号私购暗夜之子的行为。
面前的光脑已经连上了无面尖牙身上的窃听器。
此刻，无面尖牙已经成功和秘书见面，正在前往宴会厅的路上。
“我啊，”无面尖牙笑嘻嘻的，“上午才得到消息，警告我们禁止购买食用暗夜之子。”
“没想到，下午你就来信息，说要请我打打牙祭。”
“你不知道，我那个高兴啊……”
李秘书并不多说：“我们先生的意思。”
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庭院里，竹影黑沉鬼魅。
莫约三分钟后，宋均听到了那道熟悉的苍老声线。
“无面先生来了？快坐！坐！”
宴客厅中央摆着不大的一张红木圆桌，桌上菜肴丰盛，食材无一例外都是某种软体动物。
桌子后面坐着一名老人。
老人一身湖蓝锦缎，满头银发，气场沉沉地压着。
他对面放置着一把八仙椅，轻轻地倾斜过一个奇异的角度。
无面尖牙显然没在意。
他笑着点头致意，一屁股坐了下去。
“供应商先生，多谢了——”
“了”字刚说一半，变故陡生！
几道看不见的力量交织纠缠，混合着剧烈到仿佛能灼烧起来的阳气，牢牢地将他捆缚在座位上。
无面尖牙惊骇地尖叫一声。
他旋即反应过来，喊道：“你在座位上动了手脚！！我动不了了！你做了什么？！”
宋均放下手里的点心，感兴趣地坐直了身体。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阳气腐蚀了无面尖牙精心挑选的正装礼服。
“你……我的衣服……”
阳气接触的位置，礼服正迅速地焦化。
“你究竟要做什么？！”
宋昀拿起桌上的筷子，就近夹了一只红烧小章鱼。
他的语气一派淡然。
“我劝你不要多做挣扎，无面先生。”
“你越动，它就捆缚得越紧，腐蚀得越快。”
冥民银行内。
宋均把这些特性默默地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继续听。
“我下面问你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那道苍老的声音平静地说。
那端一片鸦雀无声。
无面尖牙惊恐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啪。
这是筷子被放下的声音。
李秘书会意地上前，在无面尖牙胸前绑上一只样式奇异的小东西。
“这是测谎仪。”宋昀平静地解释，“它不叫，你我相安无事。它一响……”
他牵了一下嘴角。
“我依然没事。”
“但是你，会湮灭灰飞。”
老东西。
宋均冷笑一声。
诓不死他！
无面尖牙畏惧地盯着他，诡心因为过于兴奋而砰砰直跳。
“您想知道什么？”
“关于你的那位上司。”宋昀不绕弯子，“冥民银行财富部总经理。”
“把你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我。”
来了，果然。
果然就像领导说的那样！
无面尖牙的脸色由于恐惧而越发青灰。
他惊恐地看着宋昀，犹犹豫豫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他是着名的人类饲养艺术家，是惊悚世界赫赫有名的新贵。”
“呃，他还是暗夜忠诚的心腹，我劝、劝你最好别惹他……”
宋昀不屑地笑了一下。
人类饲养？
暗夜心腹？
就凭这两样，他湮灭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