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房门，苏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刺鼻，但是其中却混杂了一些其他味道。
普通人可能察觉不出来，不过苏糖的嗅觉一向灵敏。
回想起凌千雪说过凌长安对标本很感兴趣的事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很有挑战性。
“欢迎。”凌长安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看起来对苏糖的到来很欣喜。
人都是视觉动物，不得不说，凌长安长得是真的好看。
是那种看一眼就会觉得惊艳的好看。
苏糖和凌长安对视一眼，眼里都划过了几分欣赏。
“我刚才在收拾东西，里面可能会有点乱。”凌长安的眼尾微微上扬，即使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也带了几分笑意，“希望你不会介意。”
客厅里几乎到处都是画卷，苏糖有些好奇，“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
凌长安点了点头，谈到这些画，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
“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画的。”说着，凌长安轻叹了口气，“很多东西都被那场大火烧没了。”
苏糖没想到凌长安会主动提起火灾的事情，她稍微愣了一下。
“真是太可惜了。”凌长安用那双总是笑盈盈的眸子注视着苏糖，“好在，后面我又获得了其他藏品。”
“恭喜？”苏糖歪了歪头。
凌长安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可能是为了招待客人，茶几附近倒是收拾出来了。
“可乐雪碧和牛奶，你要喝哪个？”
凌长安贴心地给出了选择。
很久没听到这么接地气的问话了，由于之前和温欲尘相处过一段时间，苏糖多少受了些影响。
总觉得无论在哪里，接人待客都应该用茶水。
不过仔细一想，可能只是温欲尘对茶太执着了。
“牛奶，谢谢。”苏糖坐在沙发上，对着凌长安微微一笑。
一杯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的牛奶。
苏糖没有立刻喝，她看向凌长安，“不是说要我做模特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凌长安敛去眼底的神色，他的语气一下子又变得轻柔了，“不用急，我们有很多时间。”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住了，屋内只有他们两个。
不装了是吧。
“你应该已经见过我姐了吧。”凌长安笑眯眯地看着苏糖，“那么，你决定相信谁呢？”
苏糖直直望向凌长安的眼睛，“我谁都不相信。”
因为我只相信自己。
“为什么？”凌长安眨了眨眼睛，“是凌千雪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只是想玩个梗的苏糖：？
苏糖沉默了一下，然后耿直道，“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虽然她猜测凌千雪也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在他们面前，凌千雪的表现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凌长安轻笑了一声，“这样啊，其实暴露了也无所谓。”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也只是一个马甲而已。”
苏糖大为震撼。
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凌长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愉悦，他有些恶趣味地开口道，“其实，凌千雪也是我。”
苏糖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一点点危险。
这么坦诚地告诉她，是觉得她没办法活着出去了吗？
“那个。”苏糖摆出了无辜的表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最好再拖点时间。
她不想直接开启大逃杀模式。
“你不逃跑吗？”凌长安侧眸看向苏糖，然后发现她坐得比他都平稳。
“我累了。”苏糖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摆烂，“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最多也是烧点道具。
凌长安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要不然，你继续画画？”苏糖非常体贴。
作为模特，苏糖还是很配合的。
凌长安神色复杂地看了苏糖一眼，可能是他现在心态前所未有的平和，居然真的采纳了苏糖的提议。
“我坐在这里就行？”
“嗯。”
“你人真好。”
苏糖非常快乐地给凌长安发了张好人卡。
凌长安：“……”
他垂眸，目光专注，画笔浅浅勾勒出了一个形状，他的神情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对于凌长安来说，绘画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笔触和色彩的运用更是行云流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对上了凌长安看过来的眼神。
欣赏中又带着几分偏执。
看来还是对她的眼睛念念不忘。
苏糖歪头，“是画完了吗？”
凌长安摇了摇头，第一次主动关心起了模特的感受，“你累吗？”
“有一点点。”苏糖也不客气，她叹了口气，“好在不是站着。”
“我们可以慢慢来。”凌长安整理好画具，站起身来，“只要在你离开之前完成就好了。”
他向苏糖这边走来，“要去参观一下我的收藏室吗？”
苏糖欣然同意。
本来只是一时兴起，说完就有点后悔的凌长安：……所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是吧？
昏暗的房间，稍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大概是对凌长安的收藏室的第一印象。
苏糖往左看，看到了一个人头，往右看，是一堆眼珠。
啊这。
“很漂亮吧？”凌长安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他看着苏糖，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厌恶或者害怕的情绪。
然后就看到苏糖微微一笑，“很漂亮，都是很特别的珍藏呢。”
大概连从别人那里看到类似的地方都很难。
凌长安愣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视线，“自从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后，我就有了一些特别的能力。”
“除了能够把这些美好更长久地保存起来以外……”凌长安抬眸看向苏糖的身后，“我还能操控自己变幻出来的傀儡。”
凌千雪的眼睛重新有了神采，她伸出胳膊，搭上了苏糖的肩膀，然后指尖抚上了她的脸颊。
“就像这样。”凌长安的声音很轻柔。
似乎察觉到了苏糖的身子有些僵硬，凌千雪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很有趣？”
凌长安静静地看着苏糖。
苏糖点头，“超级厉害的，你还可以双线操作，这简直太棒了。”
她是真觉得凌长安厉害，能轻松精分就算了，伪装女性起来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凌长安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逐渐被苏糖的夸夸冲晕了头脑。
重新回到客厅的两人肉眼可见地相处得更融洽了。
聊了一会天，觉得有些口渴的苏糖端起之前那杯牛奶就喝了一口。
凌长安：……
还好只是特效安眠药。
看着直接睡过去的苏糖，他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实施之前的计划。
算了。
提前服用了万能解毒剂的苏糖在心里比了个耶。
她怎么可能真的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