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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和人家说的？”
“说什么？”
江度上车，拍上门，启动。
高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就…怎么说服人家把机车借给你的？不是有一句话说，车如老婆，老婆都借给你了，得是说了什么？难不成当场转账？”
江度闻言，嗤笑一声，撇着眼睛看她。
“所以只要给的够多就行？做你的男朋友可是够倒霉的。”
“喂，你会不会说话？我不过是猜一猜而已，不说算了。”
江度嘴角挂着抹笑，单手打了圈方向盘，稳稳地超过前车，这才缓缓道。
“我和他说，我有个女朋友，癌症晚期，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带她兜兜风。”
“然后呢？”
“他就借给我了。”
“这么简单？”
高眠本来真心诚意地发问，可扭过头来，看到他唇边噙着的笑，再一对视，看清楚他眼里打趣的笑意，瞳仁就竖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骗我！”
江度失笑出声，故意要去逗她。
“高总编觉得我这故事还行吗？”
高眠气呼呼地抱臂靠在靠背上，眉一挑，丹凤眼微微上翘，带着三分倨傲。
“烂透了，江度，做你女朋友很可怜嘛！”
江度微笑着，现在车流减少，他不动声色地将车速降下来，偶尔偏过头看她一眼，故作无意地说。
“怎么会可怜？如果同意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送给她，你觉得如何？”
“什么叫我觉得如何？”
江度摇了摇头，高眠这个人有时候敏感得可怕，有时候却迟钝的很，比如因为说一句做她男朋友倒霉就也要还一句做他女朋友可怜，又比如现在。
高眠顿了顿，皱起眉来问。
“做你女朋友如何？”
江度差点儿被这一直球呛住，掩住唇轻咳了两声。
高眠看着他这反应，‘哦’了一声。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说这句话如何？这句话挺好的，你有想宠自己女朋友的心，这挺好的。”
江度抿紧了唇，在心里痛恨刚刚掉线的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就这样顺势表白了，也过于草率，而且今天她不高兴，自己带她出来没别的原因，如果真是这样表白，倒是可能有些冤枉一心向明月的自己了。
听她这样说，心里有几分开心，暗自雀跃，面上依旧冷淡地问。
“那…要是你呢？那个对象要是你呢？”
“啊？”
“我就…收集一下这方面的意见，如果对象是你，你觉得如何？”
心里‘咚咚’地打着鼓，江度在寂静中吞了口口水。
“我啊，我觉得一般啊。”
江度愣住了。
高眠一只手靠在车窗上，手掌拖着脸，眉眼微弯。
“被宠算什么本事，宠人才算是本事，我想宠他就宠了，不想宠便抽身了，想送他什么便送了，想讨他开心便天南海北地摘星星也要送给他，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自由啊。”
“所以我说，你想宠女朋友很好啊，但如果那个人是我的话，那便一般了，我不缺人宠。”
“我的男朋友，只要我想，我可以给他世上最好的，他也不用讨我开心，他就做他自己就好了！”
江度心脏微微发烫，觉得说这话的少女在她身边仿佛发着光，他很少会听女孩子这样说。
不要人宠，反而要宠人的。
他偏过头，仔细去看，这才发现，坐姿看起来随意的她脊背却半点儿没弯，双腿自然地并在一起，下巴微收，即使用手拖着脸也只是用的手掌虎口，感觉到视线察觉，转肩再转头。
当真是没半点儿不优雅，无半处不高贵。
江度压着嗓子，沉笑出声。
“你笑什么？好好看路，不要分心。”
“好。”
“所以你笑什么呢？”
“我笑啊！”他拖长声音，脸上满是笑意，“我觉得你说的好啊，你被人好好地爱护着，才会说出不缺人宠的话，有底气，有自信，看得我心里痒痒的。”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自己要有能力，要懂得爱别人前先爱自己，没人爱自己，单只是自己对自己的那份爱，实际上远远就够了。”
江度抿了抿唇，忍不住要去看说着这话的她。
“你好好开车啊。”
刚说完，高眠余光里，一个骑着电动车的飞快地超过了自己…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速越来越慢，几乎要与自行车并行了。
“好好好，我开车，不说了。”
不说了，高眠。
不说了，再说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偷走你。
过了一会儿，高眠转过来问他。
“所以，你刚刚笑什么？在笑我？”
明明问这话一般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好，有些自卑，可偏偏她丹凤眼一抬，眉尾一压，下巴扬起来，气势十足，像是在*******度微笑了下，一路开进停车场，停稳车，这才认真地看着她回答。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说，你想要宠别人，并不影响那个人想要宠你，即使你不需要，可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你不需要，我照样想把最好的捧到你面前，那个半分不会为你改变的，只接受你的宠爱的，他一定没我爱你。”
高眠抬起眼，直望进他漆黑的眸底，江度认真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变得不同，以前这种气质体现在剧本上让她满意，现在…整个气氛都变得不对劲起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度…”
“这就是我刚刚对我女朋友那番话的补充，好了，不讨论了，再说就要辩论起来了。”
高眠只好闭上嘴，压下心底那点儿敏感。
她还有些晃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车门就被先下车的江度打开了，那人脸色冷淡，手却挡在了车门上怕她磕着头。
“下来吧。”
她呼出两口气，抛掉脑子里的杂念，笑着说。
“下个车我还是行的。”
两人从停车场的电梯一同上楼，刚到楼层，电梯‘叮’的一声，门刚打开。
就看见陈丽站在高眠的门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江度冷着脸，同其点了点头，却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打开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