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先生回来了！”
不多时，青凌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
他率先进了院门，接着身后一个姑娘探出头来。
“凤公子，柳姑娘。”
笙莫笑嘻嘻同二人打着招呼，然后自然而然朝二人方向走去。
青凌在凤遇竹身旁站定：“刚到先生院门就迎面碰上了，先生说记着这事儿呢，只是这会子人有些疲，歇会儿就同少爷去。”
凤遇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看向笙莫，伸手示意：“笙莫姑娘，坐吧。”
笙莫摆摆手，在院中看了看：“我是来找团团狗的~”
“还没进院门儿呢就碰上青凌了！巧得很。”
她眼神落到趴在地上晒太阳的团团身上，一面鬼祟靠近，一面嘴上还不忘同几人闲聊。
声音落下，正打着盹的团团耳朵微微动了动，仿佛察觉到什么，猛地睁眼看向声音传来方向，见来人是笙莫，竟飞快起身，箭似地跑远了。
“诶~”
只能瞧见那团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笙莫轻呼了一声，欲追又止，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身坐到柳烟桥身侧石凳上。
瞧见这一幕，青凌啧啧称奇：“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团团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爷都拿它没辙，竟然怕笙莫姑娘啊？”
“是吗？”笙莫捧着脸，“我也没做什么呀。”
她回忆道：“就是带着它在凤府里多转了几圈，陪它玩了一日而已。”
“是啊，多转了几圈而已，”青凌接话，将“而已”两个字咬得十分重，“昨儿我将团团抱回来它就老实睡了，平日里卯时就开始嚎了，今儿巳时都没叫醒。”
柳烟桥闻言，笑了笑：“团团顽劣，能让它如此，笙莫姑娘的确厉害。”
笙莫一时不知道这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只能笑笑以作回应。
见此，凤遇竹看了二人一会，又收回视线，转头同青凌道：“我们去找找那个惹祸精，瞧瞧它到哪儿去了，别又闯出祸来。”
说罢，她又看向柳烟桥：“姐姐，你们聊，我去寻寻它，待会儿便同先生出去。”
柳烟桥点点头，看着凤遇竹与青凌一前一后离开，这才看向身旁小姑娘。
笙莫见她看向自己，冲她呲牙笑了笑。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柳烟桥一时一阵恍惚，这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心儿站在自己面前。
“柳姑娘，”笙莫微微歪头，少见地有些腼腆，“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不知为何，我一见你，便觉亲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柳烟桥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虽然很像，虽然这张脸总让自己恍惚，但她清楚地知道，面前人不是心儿。年纪不一样，个头不一样，声音不一样，虽都是活泼的性子，可行事却是天差地别。再者，心儿早就死了……
“我们没见过，不过……”柳烟桥微笑回道，她的笑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让人不由心生亲近，“我也觉得你十分亲切。”
“嘻嘻……”此话出，笙莫傻呵呵笑了笑，她晃晃脑袋，“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呀？你也不要叫我姑娘，就叫我笙莫吧！”
闻言，柳烟桥略微思索，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回道：“自然。”
话落，她又补道：“我姓柳，你便叫我柳姐姐可好？”
笙莫点头：“好呀！”
她的精力总是很充沛，往那儿一站就无端生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生机与活力，这种生机又与凤遇竹有所不同。凤遇竹像鹰、像狼、像蓬勃的太阳。可笙莫则像草、像风、像清晨的露珠。
“柳姐姐你生得好漂亮啊……”
笙莫看着柳烟桥，浅笑盈盈。说罢，她不知是自己嘀咕还是同柳烟桥说话，轻声道，
“凤府风水真是好，不管是住里头的还是引来的公子姑娘都个顶个儿的俊俏。”
柳烟桥听了，点点头，笑道：“是啊，所以也将你引来了。”
被这样夸赞，笙莫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很快又恢复大咧咧的模样：“柳姐姐才是真的美呢！”
天晓得那些摇头晃脑的表情怎么被她做出来就显得这样古灵精怪。笙莫视线落到柳烟桥脸上：
“而且我听人说，生着这样眼睛的人都很聪明！”
“你对面相也有了解？”柳烟桥觉得有些好玩，答道。
“一点点~”笙莫伸出食指与拇指，在空中碰了碰，“都是听老人家说的。”
听罢，柳烟桥顿了顿，开口道：“……如此说来，我近来也瞧了些书。”
“笙莫，不如，让我试着给你看看面相？瞧瞧我是不是也学会些皮毛？”
笙莫有些讶异又有些兴奋，她没想到柳烟桥看起来文文雅雅的，居然还对面相有所涉猎。既然对方提出了请求，她当然不会拒绝：“好啊！”
说罢，她十分自然地将脸凑近柳烟桥几分，似乎是怕这人看不清楚。
柳烟桥煞有其事端详起面前人的五官。她一面看着，一面开口道：“嘴角微翘，性子活泼，眉毛修长，心思细腻，眼睛明亮，心怀坦荡。”
笙莫听着，突然噗嗤一声笑道：“柳姐姐不是给人看相，是变着法儿夸我吧！”
此话落，柳烟桥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所说的确是这样，状似随意道：“那便不看面相了，不如将你的生辰说与我听听，让我算算？”
笙莫闻言，眼睛都亮了：“你还会算命？”
“不过……”她有些疑惑，“旁人算命不都看生辰八字吗？”
“从书上学来的些小把戏，茶后逗乐，不定然准确。自然也比不得人家。”柳烟桥回道。
“那柳姐姐给我瞧瞧吧！”笙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将自己的生辰说了出来。
柳烟桥听了，点点头，佯装掐指：“你并非京城生人。”
“约莫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哇~”笙莫惊叹，“都对都对！”
“嗯……”柳烟桥状似思考，“还有个……姐姐？”
“柳姐姐你真神了！柳半仙啊！”小姑娘兴奋了，“再算算再算算！”
女子微微一笑，又作势掐指：“你改了名……原本应是姓宁？”
这下笙莫佩服得五体投地：“全对啊柳姐姐！你太厉害了！”
看着兴奋的笙莫，柳烟桥心情却十分复杂。
一切果真同她料想中一样……
心儿啊心儿，究竟是这世间太小，还是你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妹妹，所以将她带到我身边，想让我护着她？
“柳姐姐柳姐姐！”笙莫异常亢奋的声音将柳烟桥的思绪拉回，她看着女子，满眼期待，“那你能不能算算我阿姐在哪里啊？”
“我跟她分开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