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宇智波鼬，宇智波鼬也看着我。
但我不敢直接对上他的眼睛，因此视线微微下移，盯住了他的鼻梁。
他知道我是宇智波，我也知道他是宇智波，宇智波最清楚直视一个宇智波的眼睛，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我倒是可以出其不意突然打开写轮眼，但万一他没有中招，那我的表现就很可能会被当做攻击的讯号，引发冲突。
但如果我不打开写轮眼，无法侵入彼此脑域交流的话，我又无法传达我想传达给他的事情。
与此同时，我也无法确定宇智波鼬对我是否有所敌意。
如果对视之后，他先攻击了我呢？
我鼓起勇气飞快的瞥了一眼他的眼睛，发现宇智波鼬的眼睑也微微下垂着，我想他的视线，肯定也是落在了我脸上的其他区域。
……还好刚才没直接亮写轮眼，不然无法得手说不定得先打一架。
我们沉默对峙了半晌，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我先憋不住道：“宇智波斑说……会给我找个老师。是你吗？”
“他的确想要我教你如何将写轮眼的潜力发挥到极限。但我来找你，和宇智波斑没有关系。”
我一愣，“那……？”
“听说你是佐助的朋友。”
“佐助……”提起他，我试探道，“你想看看我和佐助在一起时的记忆吗？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记忆。”
“……没有那个必要。”
有啊！有这个必要啊！！
我有点着急的朝他迈近了一步，“你是因为佐助，因为我是佐助的朋友，所以来教我的吗？”
“……”
“我知道宇智波灭族的事情，另有隐情。”我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我知道你一直爱着他。”
“宇智波斑都告诉了你什么？”
“你要不要直接看我的记忆？那会比较方便。”
“我知道你的能力。”
听出他冷静语气之下的戒备，我微微一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但我知道有些谣传……我解释一下，我的能力真的不是改变他人的思想。所以你要是担心我会操控你的话……真的不会！”
宇智波鼬不置可否，他转身道：“我们换个地方，跟上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原地消失，我连忙跟上去，尽管没有交手，但只是这简单的起步瞬身，我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实力深厚。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和拖沓。
我跟在他的身后，观察他的节奏、呼吸，发现他对体力的分配游刃有余，精准无比，绝不少一分，也绝不多一分。
我们最后停在一片无人的森林深处。
宇智波鼬停下道：“你对佐助，是怎么看的？”
“咦？”
他这话一出来，我感觉这不是教学现场，反倒像是某种面试。
“我对佐助……？”
“你希望他回到木叶，还是跟你前往雾隐？”
“我怎么希望有意义吗？重要的是佐助自己的决定吧……”
只要他别再想当火影，怎样都更好。
“如果他走错了路，你会怎么办？”
“纠正他。”
“如果纠正不了呢？”
“哪怕是死，我也会阻止他。”
“如果有一天，你们立场不同，你会杀了他吗？”
……我倒是希望我能有那个实力。
但如果我能杀死佐助的话，我会杀死他吗？
我想了想：“要是我能杀了他，就肯定可以阻止他吧。”
“所以你会动手想杀了他？”
“……”
我试图想起未来的宇智波佐助——如果他消失，鹿丸大人他们所在的世界，一定能得到解救。
可是，我能杀死的这个佐助，会是那个宇智波佐助吗？
我想起开眼后，我在医院的床上醒来，看见他认真的给我把苹果削成兔子；
我想起他在波之国的海边，因为一个我遗忘的约定，特地带给我仙女棒；
我想起幻境中，他说：“我一直都看着你。”；
我想起中忍考试时，他说他想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他说，被人抛下，比死更难受。
他说：“我希望你可以站的更高、更远，如果踩在我的肩膀上可以把你托举起来，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垫脚石。”
他说，等我回来，我们成为真正的家人。
他说，绝不会让我体会到他曾感受到的痛苦……
我能杀死……这样的佐助吗？
“如果他要做不好的事情……我会拼死阻止他。但是……也许我宁愿自己死掉，也希望他和其他人，可以幸福的活下去。”
说到这里，我看向宇智波鼬：“……那你呢？你希望他怎么做？”
“我希望他能幸福。”宇智波鼬平静道：“也许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你就是他最后的亲人。我希望我能把佐助托付给你。”
“佐助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皱眉道：“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可是佐助不是可以被你托付来托付去的东西，他有自己的意志，是独立的、活生生的人。”
“……”
从宇智波鼬的表情，我看不出我的面试结果。
但下一秒，他忽然问我：“不使用写轮眼的情况下，你最擅长的遁术是什么？”
“诶？”
“我要看看我需要教会你哪些东西。”
这就是……面试通过了的意思，对吧？
“不再谈谈佐助了吗？”
“再怎么谈论关于他的事情，对现在的情况也毫无帮助。”
宇智波鼬那完全看不出内心活动的表情，以及他那过于冷静理智的态度，有时候莫名的让人火大。
我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甘的回答了他：“火遁、水遁、还有雷遁。”
宇智波鼬转身指向我们侧面的那片树木：“对着这些树使用你最擅长的火遁，看能点燃多少。”
我还是想让他看我的记忆，但总是强调这一点，可能反而会让他生出戒心。
他好像真的在认真教我，我也只好先按照他说的做。
“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焰扑向森林，转瞬就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宇智波鼬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不紧不慢道：“用你最擅长的水遁扑灭它。”
我开始结印：“水遁·大瀑布之术！！”
在火势扩大蔓延之前，海啸般的水浪兜头扑灭了火焰，森林散发出滚滚浓烟。
“用雷遁。”
我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千鸟嘶鸣之声从我手中响起，但我没有冲过去，而是拔出了白牙。
白牙疾射出一道雷光，点在其中一棵被烧焦一半的树上，下一秒，它浑身都已经变成焦黑。
顺着刚才的水液，雷电迅速传导，一转眼，森林深处就有一片树木化为焦炭，被开发出一片空地。
我对自己发力的结果还算满意，但宇智波鼬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不做评价，弄得我有点不安起来。
……难道我现在的实力，对他来说依然不足以被放在眼里？
宇智波鼬又道：“会查克拉变化吗？”
我摇了摇头，忍不住道：“你就不评价一下？”
“你对自己是什么评价？”
“我觉得……还可以？”
“‘还可以’，就是不可以。”宇智波鼬的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非常严苛：“如果你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上忍，这样的实力的确完全足够。但你的目标仅限于此吗？”
“……”
“对你的目标来说，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我的目标是什么，你知道？”
“宇智波斑告诉我你想改变世界。”
“你来教我，就说明你是支持我的，对吗？”
宇智波鼬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这是查克拉感应纸。你把查克拉输入其中。”
我伸手接过那张纸。
他不回答，我替他回答：“那你就是支持我的。”
“……”
我输入查克拉，查克拉的纸一瞬间肉眼可见，变得湿润起来。
宇智波鼬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怎么了？”
“宇智波一族，大多都会让它燃烧。”
“这就说明我天生最擅长的，不是火遁，对吧？我天生最强的查克拉性质是水？”我甩了甩手中的白牙，“我也觉得我更喜欢用水遁一些。我的查克拉属性，感觉应该是‘水’和‘雷’。”
“你有没有试过用土遁？”
“诶？”我一愣，“土遁？为什么这么问？”
“宇智波斑说，你是木叶制造出的实验体。除了写轮眼和尾兽，木叶对于初代火影的木遁也从没放下过研究。我在想，你或许拥有木遁的天赋。”
“木遁是……”
“土和水同时进行性质变化。”
“……我试试？”
“以后再说吧。如果你擅长的是水遁，那么我不是你最好的老师。”
我顿时有点着急：“那你不教我了？”
“但你除了水遁之外，还有很多要学的。”宇智波鼬淡淡道：“现在，攻击我。”
“用写轮眼吗？”
“用体术。”
“我可跟着日向一族的天才加强过体术训练。”
“如果你能用出柔拳，不妨试试看。”
“……”
我倒的确学过柔拳的架势，但是没有白眼，写轮眼也很难找准经脉上的穴位，只是应付一般的敌人，倒也足够用了。
可宇智波鼬……能算是一般的敌人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先出手的打算，我将信将疑，有些拿不准该用几分力，略有些迟疑的朝着他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