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清昨晚开车跟着他们到了附近，就守在齐烨霖别墅外面。
方文清现在站在车旁倚着车门，昨天精心搭配的一身衣服被他在烦躁的情绪中扯得衣领皱起。打理过的发丝如今被冷风吹的有些凌乱，他双手插兜，懒懒地阖着眼，周围落了一地烟头。
方文清实在是想不通，事情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昨天晚上的他真的像个小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是吗？
但是为什么一直不回家还跟到这里了呢？他也不知道。胸腔里各种情绪翻涌，最后又化作深深的无力，他真的喜欢上了姜凡，但他又不敢和齐烨霖对上。
真是窝囊啊……
连车都不敢停在正门口，只敢躲在角落，窥探不属于自己的人。
“我是不是太贱了？”方文清搓了搓自己的脸，看着别墅楼上重新亮起又暗下去的灯，自言自语道。“回去吧，你还想干什么呢？就算他们没在一起，看齐医生那个样子，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还在这干什么呢？”方文清好像是把自己劝好了，步伐僵硬，像是刚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他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却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突然，别墅的大门开了，方文清下意识抬头。看到衣着整齐的姜凡出了别墅大门，齐烨霖并没有跟着出来，只是在后面倚着门看着他，眉眼萧瑟，气质郁郁。
姜凡朝齐烨霖大力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用送了，他自己走。
任务结算进度在姜凡强烈要求之下显示了出来，进度条加上鲜红的99%在姜凡眼前晃悠。
没有意义的问题姜凡也懒得去思考了，那种情况下身体反应又由不得自己。但是他扪心自问，自己是绝对没有对任何一个同性动心的。不知道变态游戏的通关标准具体是什么，反正姜凡心里没底。
别墅在郊外山区附近，出了门也不好打车，姜凡也不让送。齐烨霖和姜凡僵持了好久才冷着脸同意，没事，不让送，他开车在后面偷偷跟着总行了吧。
方文清看到姜凡一个人出来，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姜凡和齐医生并没有其他关系。那一晚上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文清根本不敢想，只能自我麻痹。
既然两人没什么关系，是不是他就有机会了？
方文清还在车上纠结万分的时候，就看到一辆车朝着姜凡离开的方向跟过去了，速度是真的慢。
方文清认识那辆车，齐烨霖的私家车，不常开。
估计齐烨霖只注意着前面低头走路的姜凡，后面远远又跟上一辆车，他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
姜凡走到大路上，抹了一把汗，终于到了能打车的服务区。如果这时候带上手机，会方便很多，但是姜凡害怕手机里会携带定位器，要是齐烨霖后悔了想再次找到他那就太轻易了。
他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了其他车辆，他赶紧招了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朋友，你要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戴着一副黑色的口罩，开口声音嘶哑，身材高大地窝在驾驶座上，方向盘就像是他手中的小玩具。
姜凡凭借着当初跑到外面在方邢越家附近走了几圈留下的模糊记忆，随便说了个街上的店铺名，他摸了摸自己装满现金的口袋，到时候自己先去买个手机，有了地图，去哪里都会更方便一些。
“好。”司机应了一声，开始提速。
姜凡坐在后排，一时不察，直接摔到了前面驾驶座上，他用手用力撑着座椅，抬起了磕红的脑袋，有些着急地说，“司机，我不着急的，咱们可以慢一些，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哈哈……”
听了姜凡想缓和气氛的冷笑话，司机无动于衷，车速一提再提，在诡异地沉默中，姜凡的脑子有点发蒙，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
只听司机冷笑一声，“是吗？可是我比较着急。”透过车内后视镜向他扫来的目光冷冽至极，黑沉沉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姜凡透过镜子和他对上视线，默默咽了口唾沫，开始在脑海中思考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哪个老熟人吗？有仇的那种？
一个转弯，姜凡摔到了后座的侧门上，整条胳膊都麻了。
“大哥，我身上有钱，到目的地不会不给你钱的……”姜凡试图试探一下司机师傅。怎么感觉他这么倒霉，去哪都要出事。
“哼，不用你说，报酬我自会取。”司机瞥了一眼靠椅上抓着的一双细白的玉手，因为主人手指用力抠座椅保持着平衡，指尖发白。
随即又扫向车外的后视镜，两辆车紧追不舍，付旭尧舔了舔后槽牙，好不容易才找到老婆，看样子老婆又在外面勾三搭四给他戴绿帽了，不听话，该罚。
姜凡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这双眼睛！头、头套男？我的妈呀！
姜凡赶紧蹲到后排座位下面，缩成一团，捂着嘴巴，完蛋咯。他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付旭尧皱了皱眉，后面怎么感觉追着他的车辆越来越多了？一个个像是发了疯的野狗，嗅着食物的味道，不咬一口绝不撒手。
越过车流，减速，转弯，再提速。一个普通的出租车是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速度的。
齐烨霖抓着方向盘，心中后悔万分，原本想着送他离开就好了。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了，而且很可能是他之前没见过的人，烦躁，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慢了。
周围的一切喧嚣好像都在离他而去，他的眼中只能看到那辆毫不起眼几乎在下一秒就能融入车流让人再也找不到的出租车。
但因为其不正常的速度，还是能让追着的几人的视线死死锁定。
周围起了个大早为了错过早高峰避免堵车的上班族，看到一辆出租车飙过，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自己还没睡醒吗？
一只手正要伸向眼睛去揉，余光又瞥见几辆车纷纷和他擦肩而过。
卧槽，是哪里的富二代大早上市区飙车？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