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曾家岩19号国府陪都警察厅稽查处审讯室内众人，忍俊不禁。
“你们怎么联络？”
“可（此）人嘿（会）日（易）翁护（易容术），哼工（行踪）不更（定），勾（都）喝卡搞（是她找）我。”被打断门牙的松井康城说话漏风，一句话说完仿若广东方言，大家不明所以，看他的狼狈相，笑点低的稽查人员忍俊不禁。但看到严肃的戴老板，立即咬牙绷嘴，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陈处长，给他拿纸笔，让他写。”大家听到戴老板这样命令，这才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都担心在这样问下去，松井康城对答出来，大家再也憋不住笑，使得本来严肃的审讯室变成笑场。
据松井康城交代，山田智美子是日本特高课的一名高级女间谍，和他同时期面试进入的特高课，只是二人被派往中国后，分别被分到南京和重庆。此女和约定俗成的间谍形象不同，她的容貌奇丑无比，但丑陋的外貌下有一颗绝顶聪明的脑袋。她的母亲是日本国内一家着名剧团的化妆师，由于日本国内经济一塌糊涂，娱乐团体更是无人问津，不久山田智美子的母亲所在的剧团就倒闭了。
没有出路的她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修锁匠的儿子，即张伦的师父山田太郎。山田智美子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在自家的修锁店内玩耍。耳濡目染，十一二岁的时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亲和爷爷打不开的锁她都能够打开。但好景不长，在山田智美子17岁的时候，她的爷爷，那名老修锁匠去世了。时日本国内经济更加萧条，家里突然少了一份收入来源，他们的生活更加困苦。
山田太郎为了能够赚钱养家，同时为了供应相貌比较丑陋的山田智美子上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将来不愁嫁，所以在山田智美子刚考上大学那年，他就离开了日本，前往中国赚钱谋生。开始两年他还回去一两次，后来中日战争彻底爆发，由于交通不便，他就只通过写信或发电报和家里联系。为了发电报和寄信能够便宜一些，他学会了给邮局修理无线电。他在中国靠手艺努力赚钱，供女儿上大学读书，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丑陋，担心她嫁不出去，所以在日本财阀资助的青年Jd教会，他收了一个上海乞丐做徒弟，想着将来能够让这个徒弟娶自己丑陋的女儿。
正如他所料，好胜心极强的内山智美子，在大学里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对象，为了能和同学相处，她跟母亲学会了化妆，掌握了一种精深的塑型化妆技术——易容术。通过这门技术她能改变面貌，但不能说话，不能笑，一旦出现这些动作，她的大嘴和厚嘴唇以及黄色的龅牙就露馅。这让她在大学了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缺少了和同学的交际，校园内的爱情也成了她的奢望，自尊心极强的她，发誓要在其它方面胜过自己的同学。她把大部分时间用到学习上，选修了多门外语，凭着她的聪颖和勤奋，她能熟稔的应用英、俄、德、法、西班牙、朝鲜、越南、中国共八国语言。尤其是她知道父亲在中国流浪修锁赚钱养家，对中国话更是多了几分偏爱，由于父亲每到一个新的城市便会和她通信联络，渐渐地她还学会了几种中国方言。
四年大学生活很快结束，家里少了一项重大支出，所以她的父亲回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后，就留在国内继续他的修锁工作。这期间她和父亲朝夕相处，很快能用中国方言和游历中国多个城市的父亲进行交流。山田智美子长得实在太丑了，加上由于侵华战争以及美英等国对日经济封锁，导致日本经济每况愈下，毕业后的她去很多公司参加面试都被拒之门外。
毕业将近一年了，她还在家里帮父亲修锁。有一天她在自家锁店给父亲帮忙时，突然听到电台中发布了一则招聘启事，日本特高课招聘一名外语翻译人员，要求精通多门外语。这则招聘启示让山田智美子兴奋异常，她多年所学终于有了用场。
按照招聘启示要求的时间，山田智美子来到了日本特高课，与之一起参加面试的就有松井康城。考虑到这次是考教的是自己的语言天赋，这个要真才实学，山田智美子担心化成美女容貌的自己，一说话吓到面试官，所以没采用易容术掩饰自己的丑陋面貌。但特高课负责面试的主官多田次男一看见这个丑女人，恶心得直想呕吐。可作为阅历丰富，且有着三十多年间谍生涯的老牌儿间谍，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厌恶情绪。
他深知许多身怀绝技的人往往其貌不扬，相传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妻子就是一名长相丑陋、黄头发、黑皮肤，但才华却与诸葛亮相称的奇女子。又考虑到女间谍靠色相去取悦男人，的确是一种捷径，鱼水之欢能让那些间谍的目标男人在色欲面前神魂颠倒。但也不一定都是靠色相去获取情报，比如川岛芳子就是以男人形象示人，利用其他技能在男人身上夺取胜利。
想及此，多田次男的神思回到了考场上，想给这个丑陋的女人一次机会，考察一下她的技能。他看看其他几位参与面试的特高课官员，发现他们在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似乎都有将她拒之门外的心态。
多田次男没有征询其他人的意见，直接对这个丑女问道：“山田智美子小姐，你知道你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山田智美子说：“不是考语言翻译吗？这有什么难的。我自信，你们经过这次面试之后，就会作出决定，我是最优秀的人选。”
此言一出，面试官们便交头接耳，日本人虽然骄横，但素以礼貌和谦卑为优良传统，没想到一个丑陋的女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因此更加深了他们的厌恶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