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顾绒和迟秋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荒谬的笑意。
不过顾绒什么都没说，她先一步走上前去，接过了白大褂递来的表和笔，目光在纸上一扫。
姓名。
性别。
身份证号码。
家庭住址。
父母姓名。
父母单位。
……
顾绒：……
她轻轻笑了一声，心底却越发的起了兴趣，拿了笔低头写了起来。
姓名：顾蓉。
父母：无。
家庭住址：上川大学女生宿舍
身份证号码她凭着记忆乱七八糟的写了一串数字，一本正经的递给白大褂。
那人看了一眼，皱起眉道，
“父母怎么是无？”
“这还看不明白啊？无就是没有呗，要么从小是孤儿要么就是半路死了。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你吧？”
顾绒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大褂，后者被她打色眼神看的咳嗽两声，将文件收到了一边。
迟秋瞅了一眼她写的东西，自己也真真假假的填了一张表。
他的父母倒是有名有姓，就是单位都写着无。
白大褂于是又皱起了眉，
“你爸妈都是无业游民？”
“可不是吗？就靠我养着呢。”
迟秋叹了一口气，演得像模像样的。
白大褂没再纠缠，尹妄便带着他们走向手术室深处，拿出一张卡在识别器上刷了一下。
咔擦一声。
白色的墙面裂开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露出来一堵紧闭的电梯门。
“这是顶楼的会员卡。”
尹妄走进电梯，对随后跟进来的顾绒和迟秋道，
“据说是因为市一院的VIP不多，所以一部电梯就够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墙上只有一个31楼的大按键。
盯着不断上升变幻的数字，顾绒慢慢道，
“那住院费应该很贵吧？”
“是。”
尹妄笑了笑，并不避讳这个话题，
“而且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的数目，自从住进这里，我就再也没关心过住院费的问题了。”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像一只丧气的狗，
“这都是我那个父亲给的钱，虽然我妈妈很抗拒，但是我没有办法。”
他轻声说，
“我不能看着我妈妈死。哪怕她只能多活一天，我也要接受薄不复的钱，我也要继续让她治疗。”
电梯到了，迟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依旧是三十一楼。
可似乎跟他们上次来又有了变化。
从电梯出来就是一段长廊，病房门排列得很稀疏，而比起那些病房门，倒是天花板两侧的摄像头更加的紧密，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保证能完完全全的监控到走廊上出现的每一个人。
顾绒略微低着头，走向尹妈妈的病房。
而在走动过程中，她的余光扫过两侧经过的病房，那些没有住人的病房依旧是大开着门，露出里面酒店般奢华的装潢与摆设。
耳边响起尹妄的解释，
“这些摄像头都是这周安装的，据说是以后会长期有重要人物住进来，所以需要更注意安全问题，而且据说……”
他朝走廊尽头的转头扬了扬下巴，
“那边还有一个保镖宿舍，住的全是身手了得的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