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赔着笑，“是是，是老奴说错了话。”心里却不屑一顾。
伺候的嬷嬷姓张，是潘夫人身边的老人，被派过来教导和监视朝雾的。
先夫人是孤女，当年带着大笔家产嫁给了刚入翰林的潘相。
两人结婚十几年，先夫人都没有怀孕，潘相不纳妾，也不收通房，两人也算有过一段相当长的幸福时光。
可好景不长，先夫人在生朝雾时难产而死，留下了刚出生的朝雾和潘相。
潘相当时官运亨通，没时间照顾女儿，娶苏氏本就是为了照顾朝雾。
可这人啊，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苏氏年轻漂亮，又有活力，久而久之，潘相便抵抗不住苏氏的热情。
没过多久，苏氏给潘相生了个女儿，两年后又生了个儿子。这下，她哪里还有精力照顾先夫人留下的女儿。
在她的一遍又一遍的枕头风下，朝雾便被她找借口寄养到宝珠寺了，连个照顾的嬷嬷和丫鬟都没有，只有逢年过节时，潘府才会送来礼品。
所幸的是，宝珠寺的净照师父受过先夫人的恩惠，跟在先夫人身边伺候过。待朝雾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疼爱。
这次，潘相也是接到了曹国公府的来信，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寄养在宝珠寺。
苏氏为潘相穿官服，“老爷，朝雾那边您就放心吧，我早已准备妥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下她？”
“等我下朝吧。”潘相拍拍苏氏的手，“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苏氏小心地抬眼问：“那曹国公府那边...”
“曹大公子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先让朝雾学规矩吧。”
“这次，曹府让他回来成亲便是为了世子之位，朝雾到时进门就是世子夫人，礼仪不能丢。”
苏氏面色不变，为潘相系好腰带，“是，您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朝雾回来第五天，张嬷嬷领着她去拜见了潘相和苏氏。
她的礼仪并没有学到位，但潘相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让张嬷嬷下去领了三大板子，并重新换了一个人给朝雾。
苏氏当时脸色就变了，不停用眼神示意朝雾给张嬷嬷求情。
但朝雾楞得像根木头一样，就是没有反应。
苏氏生的两个孩子都十分聪慧，小小年纪在京中已有卓荦不凡的名气，他也从没操心过两个孩子的教育。
没想到这样憨傻的朝雾却让潘相多看了几眼。
“待曹家大公子回京后，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学习礼仪，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朝你母亲开口。”
朝雾脑海里回想起净照师父跟她说过的话，大胆地抬眼直视潘相的眼睛。
“爹爹，我有一个朋友，叫做桃枝，她在城里开了个火锅店名桃居，我能去看看她吗？”
桃枝？桃居？
潘相知道这个女孩，当初正是她在宝珠寺救了柔甲公主，那次自己还将朝雾接回来了两天。
“可以，我们府上并没有约束女儿出门的规矩，你妹妹平日便喜欢出去交友、参加诗会，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和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