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没出声，梁芳可不会憋着，“什么？这破裙子竟然这么贵！随便买块布做成衣也才两三块钱，你这衣服也太贵了！”
“嫌贵啊！嫌贵你别买啊！这裙子一共就进来五件，每个颜色一条，现在就剩这一条，要不是这个地方有一点磨损，这裙子可要卖三十六块钱，没钱还买衣服，穷鬼！”理理身后的衣服，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
“你敢再说一遍？”梁芳最恨别人骂她穷。
当年他们家穷的揭不开锅，要不是她失足掉水里被路过的姚国邦救上来，她还真高攀不上他。
所以这几年她最恨别人看不起。
“说了又怎么样？看着人模人样的，出门不带钱还买什么衣服？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上这里的衣服！”服务员才不怕梁芳，一脸鄙夷。
梁芳气的鼻子冒火，将钱跟布票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你看看我买不买的起，狗眼看人低，把裙子给我拿过来。”
姚静负责站在旁边看热闹，她真想给服务员点赞。
真是太给力了，虽然被瞧不起，见梁芳被气的暴跳如雷，她心里就舒坦。
“你说拿就拿？你先去柜台付钱我就给你裙子，否则你试完了不买，我岂不是白浪费时间了！”
服务员冷眼撇梁芳一眼，她整天面对各种顾客，就梁芳这段位的，她一天能收拾一沓，对她的猖狂，半点都没放在眼里。
梁芳刚才是被刺激疯了，这会儿心情平复一些，又把钱全都揣兜里，“不拿拉倒，我还不屑买了，就这么个破衣服，这辈子都别指望卖的出去，呸！”
姚静觉得这个时候该自己上场了，过去眨巴着软萌萌的大眼睛，一副讨好的软糥模样，“妈，我喜欢这条裙子，你就给我买了吧！”
这下姚静可是啪啪打梁芳的脸，气的她脸都快糊了。
手指毫不留情戳在她脑门上，留下两个硕大的红印子，“买买买，没看到人家都在羞辱咱们吗？真是没志气，走，妈给你买更好的！”说完就要拉着姚静离开。
“更好的？什么更好的？像那件衣服吗？”姚静指着挂在最显眼地方的一条樱桃粉的裙子，上面坠着一串白色的珠子，泡泡袖，娃娃领上面还带着蕾丝边。
这一看就是从南边进来的货，看着高档还大气，穿个两三年都不过时，第一眼姚静就看中了。
这么好看的衣服一直没人买，说明它的价钱跟衣服同样划等号。
梁芳也不是不识货的人，哪里看不出那衣服的价格，心里更是暗骂，要是在家里，她今天非打死这贱人，竟然敢花她的钱，真是不知好歹。
“那件怎么行呢？静静人漂亮，那件衣服不衬你。”梁芳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百货大楼里。
“噢！”
姚静落寞的低下头，娇嫩的小模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兮兮的。
“切！装什么装，那衣服是南边阳城的上等货，就进了这么一件，一件衣服要七十六块钱，就你们连十五块钱的裙子都舍不得，还敢肖想那件，还说什么配不配的，这姑娘模样出挑，穿上哪儿不好看了？这么老的女人了，说话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呢？”
姚静真的很想给服务员鼓掌，神助攻啊！把梁芳骂的脸都要滴血。
“你骂谁不知羞耻呢？嘴巴不干不净的，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梁芳不管不顾，扑上去就想打人。
人家服务员也不是吃素的，撸衣袖就对着干仗。
虽然姚静看服务员也不喜，可谁让她间接的帮了自己呢。
姚静干脆将梁芳双手给拉住，服务员见机会难得，一巴掌扇在了梁芳的脸上，这一巴掌贼响。
“瘪犊子你竟然敢打我，咱们今天没完。”两个人就像泼妇一样，相互撕扯在一起，姚静脸上急切，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周边的人见两人打成一团，这才过来将他们分开。
梁芳被打的不轻，梳理好的头发被撕成疯婆子，脸上脖子上都被挠了两道，异常狼狈。
对面的服务员也没好多少，虽然仗着年轻体力好，可毕竟是生手，没梁芳下手狠。
两边脸被打肿了，头发也薅下一把，眼泪鼻涕的，看着比梁芳还惨。
“妈你怎么样？我不要了，不要衣服了，你别跟人打架，咱们走吧。”看着姚静这样乖巧懂事，旁边逛百货大楼的人开始指责梁芳。
“你这妈怎么当的？看自己打扮挺时髦的，怎么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女儿买？是不是亲妈啊！”
“就是，刚才那裙子才十五块钱，小姑娘大了又这么漂亮，买件衣服也没什么，干嘛舍不得？”
“我看分明就是留着钱花自己身上，这样的妈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
姚静觉得今天来百货大楼真是来对了，大妈们都喜欢八卦，这么热闹的八卦怎么舍得错过。
姚静酝酿了一下，眼泪刷的一下落下来，“多谢阿姨们关心，我妈她……真的对我很好！她也不是不给我买，我身上穿的还是我妈新买的，真的，她都没穿过的。”
姚静的解释更像是掩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转移到她身上。
玫红色的衬衫，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再看那显老的花色，分明不是她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的。
这下他们更信了，当妈的不是东西，自己不穿的衣服才丢给闺女，这样的妈难怪会为了一件衣服动手打人。
“小姑娘真是懂事，模样怪好看的，当妈的怎么就不能好好疼她呢。”
“就是，要我家有这么漂亮的闺女，我天天给她穿新衣服。”
“姑娘别哭了，快带你妈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多谢大妈阿姨，我们这就走。”
姚静得了一波同情，梁芳则是被泼了一身的脏水，看着贱丫头装模作样的脸，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小贱人，拿开你的脏手，我不是你妈，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见我被打站在旁边看热闹，真是黑心烂肝的畜牲，我养你都不如养头猪，猪还能卖钱，你就是个破烂货，一毛不值。”梁芳反手就打了姚静一巴掌。
姚静一个不察，竟然被她得手了，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动动都扯的疼。
该死！她真是太大意了！
梁芳就是个疯女人，发起疯来才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妈！我没有！”姚静捂着脸，吓的缩着脖子，就像一朵被风雨吹打过的小白花，我见犹怜。
“还敢说没有，我眼眶里是窟窿啊！竟然还敢嘴硬，我看不打你就不知道谁是你妈。”梁芳气狠了，早就气疯了忘记身在何处，抬脚就往姚静身上踢。
姚静正左右为难，她现在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难道真要掉马反扑？
这牺牲有点大啊！
梁芳大粗腿没有丝毫迟疑，对着姚静的肚子踹了过来。
姚静闭闭眼，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