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意呢？”
眨了眨眼睛，蔡永康靠坐在床头。
“有你孙叔叔看着。”动手削着苹果皮，蔡振皱眉，“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儿，你现在就负责赶紧好起来，老老实实的出院回家呆着比什么不强。”
他这略显不悦的关心，蔡永康咂舌。
这是白初任职以来的第一次夜班，自然……也是她主动要求的。
“我就说让你回去，你不听。”
看着她坐在办公桌前连连打着瞌睡，陆城摇了摇头，“现在才凌晨一点，要不我送你回去，你明天早上晚一点再过来，反正也能忙的开。”
听他这么说，白初连连摇头，“不用，我可以的。”
“你还真是……”
“就这性子。”接上他的话，白初伸了个懒腰，“我这是上岁数了，换成年轻的时候，熬两个通宵都不成问题，你是没见过。”
一边说着，她还娇俏的眨了眨眼睛。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的脚步声，同时转过头去，随后门被从外推开，一个晃头晃脑的小脑瓜探了进来。
“嫂嫂……”来人开口，是厉玥玥这丫头！
白初一惊，立马起身，“你怎么来了？”她简直是又惊又喜，“不是让你在家的吗？你自己怎么来的？”拉着厉玥玥坐在了椅子上，她一连串问着。
“妈睡着了，我睡不着。”
撇着嘴，厉玥玥笑道，“我让管家送来的。”
还好……否则要是她一个人偷跑出来的话，接下来白初不敢想，。
“还真是任性，一点都不听话。”
捏了捏她的鼻子，白初叹了口气，“伯母好一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厉母的身体，也始终是她担心的一个方面，毕竟在经过那件事情后……
身体底子已经虚透了。
“说是没力气，其他的倒是也还好。”
应着她的话，厉玥玥眨眼，“嫂嫂，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值班吧。”她这小脑袋里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白初不知道，但这要求……
“不行，你得回去。”
拒绝了她的提议，白初摇头。
“我不想跟哥哥在家。”
看着她的模样，厉玥玥皱起眉头，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般，“跟他在家气氛太压抑了，谁也不理谁，就连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哥哥他变了。”
她口中的哥哥，自然是厉墨茗。
“但是……”
“让她留下吧。”
知道白初担心什么，陆城笑道，“只要急诊那边不出状况，晚上也没什么好忙的。”一边说着，他看向厉玥玥，“你的伤，好些了吗？”
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着，厉玥玥点头，“嗯，好了。”
她对陆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反感。
陆城笑了笑，点头不语。
“既然有人帮你说情，我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伸出手来轻拍了一下厉玥玥的额头，白初挪过一个椅子，“坐在这儿吧，不过我可先说好，要是困了没地方睡觉。”
“我不困。”摇了摇头，厉玥玥道，“跟你和哥回来一路上我都在睡觉，早就已经睡得饱饱的了。”一边说着，她很是得意，“三天不睡都行！”
这丫头，反倒是引以为傲起来了。
一旁，听着她的长篇大论，陆城看着电脑屏幕，不自觉的扯开了一个笑容。
夜晚的时间，过的似乎比平时要慢。
就在白初昏昏欲睡的时候，办公室的值班电话猛的响了起来，她从浅睡眠中被惊醒，一把抓起电话，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喂你好，外科。”
“急诊室收治一个车祸病人，需要紧急手术。”
那头，护士的声音急促。
“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白初起身，“怎么了？”看着她的模样，陆城皱眉，“哪个病人出问题了吗？”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这句话放在医院，可真是不假。
“没有，新送来一个，我去看看。”
拢了拢头发，白初颔首看向厉玥玥，“你就在这里呆着，别乱跑。”
“要不我去吧，你留下来值班。”
关上电脑，陆城道，只是话刚说完就被白初拒绝，“不用，那么多病人的病历你都自己整理，怕是天亮都弄不完，下面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拉开门匆匆赶了过去。
厉玥玥咂舌，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气氛，重新陷入了安静，只余下陆城键盘打字的声音，厉玥玥则是继续摆弄着手机，透过屏幕的反光看着身后的女孩儿，陆城心跳逐渐加快。
“你……真的不困？”
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陆城却始终找不到话题。
“我看应该是你们比较困吧。”
抬起头，厉玥玥看向他，随后笑道，“从青松山到医院来回跑，肯定很长时间都没休息过了。”诧异她居然会主动接话，陆城顿了顿。
“还好，早就已经习惯了。”抓着头发，他讪讪的笑了笑。
“我被救出来的身后，看到你了，你就在嫂嫂旁边。”继续开口，厉玥玥一挑眉，“那时候看起来，你还是挺帅的，就像是……一道光。”
一边说着，她歪着头，似乎是在回忆。
陆城心下一喜。
“所以，我能摆脱无良医生这个称呼了吗？”
“你还记得啊，我都忘记了。”找了个借口，厉玥玥摆手，随后皱了皱鼻子，“嫂嫂说的对，我帮我做了那么多次复建，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不知为何，她似乎有些喜欢跟这个男人相处了。
“医生的职责而已。”
张了张口，陆城心里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只有医生的职责吗？”
扑闪着眼睛，厉玥玥问道，陆城心下一惊……难不成，他那点刚萌芽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看穿了？似乎有些为难，他皱着眉头。
“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朋友呢。”
厉玥玥此话一出，陆城松了口气，却也夹杂着一抹失落。
原来……她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朋友而已，说不定还是那种最普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