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安垂眸看着眼前两鬼。
世间皆过客，万事有因果，她还有债没还，天道还盯着她，她并不想管阴间的事。
她只想做任务赚钱。
但陈婉婉希翼地看着她，看得她挠了挠头，很是苦恼。
她捏了个诀，打算吓走这两只鬼。
萧小柔认得这个诀，想拉她妈妈离开，但她妈妈宁愿魂飞魄散也还在给时安安磕头，她也开始急了。
她拉了拉时安安的袖子道：“懒姐姐我再也不吓你了，你帮帮妈妈好不好？”
她似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把冥币，递过去，说：“姐姐喜欢钱，我给姐姐钱。”
时安安看着这些冥币：……
就离谱。
往常都是她怼人，还是这么一次，她看着小女孩的冥币无言以对，诀都捏歪了。
萧小柔瞧时安安无动于衷，也哭了起来。
她的血泪滴得一地都是，还渐渐露出了死时那狰狞的模样，哭声尖利。
时安安其实可以强行超度她们，但忽然就想起小女孩的坑哥日记。
死的时候，可能萧小柔都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没吃过外卖，没谈过恋爱，没经历过人间的甜酸苦辣。
她在这栋别墅里困了三十年。
但她明明也没做错什么。
她生下来不是为了受苦，更不是为了去死的。
时安安说不出太重的话，深吸口气，收起了决，开始讲道理，“你们该知道我只是来参加综艺的，我的能力也没多强。”
她一说话，两只女鬼就立刻停了哭声。
两只女鬼傻了。
不是，你当你收住了灵力我们就看不出来吗？
时安安看了看天，继续道：“我只要说出这别墅的问题，害你们的那东西是什么，别墅男主人又为何离开，也就完成任务了。”
“大不了，我收了五楼那东西。”
她顿了顿，再看向陈婉婉和萧小柔，软软的嗓音听起来十分严肃，“但我没义务帮你们伸冤，掺杂阴阳两界之事，你们明白吗？”
伸冤就是要因果全报。
要帮他们反噬幕后之人，要救陈婉婉的老公，还要打开阴界之门把她们送回阴界，牵扯太多了，可能会惊动黑白无常，让地府的官发现她的不同寻常。
而且，如果每个鬼都觉得自己有冤情，都不愿意去阴界，都找人求救，那地府还要不要了？
这不符合三界规律。
陈婉婉怔怔看着她，眼里的希翼一点点破灭。
时安安瞧着陈婉婉死灰一样的脸色，又瞧瞧萧小柔懵懂无知的模样，终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她给了一条路，“除非你能等价交换。”
因果相抵，如此，就符合三界规律。
陈婉婉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能给时安安，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时大师，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功德。”
她就是靠着这一点功德之光，护着女儿在这个阵法里撑了那么久。
但她的魂体其实已经很弱，这功德没了，她也就灰飞烟灭了。
陈婉婉不怕死，甚至很坚决。
时安安同意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大概没点执着也不可能在这个阵法里待那么久。
她在陈婉婉脑袋上画了个点，道：“好。”
又看了眼萧小柔，道：“我会亲自送她投胎。”
一道光芒钻进陈婉婉的身体里，这是契约达成了，要完不成，就会反噬她自身。
陈婉婉听到时安安的承诺，满目的感激。
这么多年，她没白等。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时安安，直播要开始了。”
时安安让她们在房间里待着，走了出去。
那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刚还能和鬼达成契约的人。
……
而另一边，道一刚从五楼最后一个房间出来。
他和里面的东西达成了契约，现在想起那东西的威力，他还心有余悸。
刚巧，他下楼遇见时青霜，便提醒一句，“这别墅阴气重，五楼还是那鬼物的老巢，你晚上注意点。”
他还递了一道符给时青霜。
他倒不是有多喜欢时青霜，只是他收了时家的钱，不但得弄死时安安以除后患，还得保护好时家这个宝贝疙瘩。
时青霜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背后有些冷。
她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道：“反正你能弄死时安安就行，我们也别老联系，免得让时安安怀疑。”
“放心，我一会儿就让她玩笔仙。”
“我和那东西达成了契约，她就是我供给那东西的猎物，那东西出来就会吃了她。”
道一打包票，胸有成竹。
时青霜安心了。
然鹅，刚从门内飘出来的陈婉婉和萧小柔正站在他们身后，死亡凝视着他们。
陈婉婉：“她要害恩人，不能让她得逞。”
萧小柔：“丑姐姐太坏了，我要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