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谷内寒气逼人。
坐在玄冰凳上的陈九歌面色铁青，即便他已聚力抵挡，源源不断的寒气依旧从脚心直冲脑海，神识内的小火更是一脸不满。
就在无法抑制的快要瑟瑟发抖时，他猛然起身咂舌道：“果然是个好地方，我去叫铁铁进来也享享福。”
“不必了，她遭不住的。”
秦玄凝开口制止了他，同时暗暗心惊，一个非冰系的高中生能在玄冰凳上坐三分钟，这份实力和心境让他很是意外。
老人拿着两个冰晶杯转身之时，猛然看到陈九歌胸前挂着的如泪珠般的白玉，顿时恍然大悟，转头看向秦鸢道：“丫头连这个也送给他了？”
秦鸢红着脸嗯了一声，悄不可闻。
秦玄凝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将一杯寒玉冰露推给陈九歌，没好气道：“坐吧，都戴上冰霜之泪了还装什么？”
“我站着就行。”陈九歌一脸无语，这跟戴冰霜之泪有什么关系？难道戴上它就不冷了？
秦玄凝有些意外的看向秦鸢问道：“你没跟他说这冰霜之泪的妙用？”
秦鸢摇了摇头，秦玄凝继续道：“你不会也没说送出这玉就要...”
“爷爷，你瞎说什么呢？那不作数的...”秦鸢忙开口打断，随后快步上前，羞答答的抓起陈九歌双手，十指紧扣的瞬间，冰霜之泪的运行法门跃然心头。
陈九歌大感惊奇，试探性的运转一番，体内顿时升起一股暖意，脚下传来的寒冰气息化作一股清凉，虽仍是冰之一脉，却没有了之前刺骨的寒意，反而十分温和。
他大咧咧往玄冰凳上一坐，感受着这种妙处，抬眼看向秦鸢道：“真牛逼，不冷了欸。”
秦鸢咬着嘴唇轻声道：“那你可以松...松手了。”
少女含羞的绝色脸庞看的他一阵痴迷，喃喃道：“怎么你的手比这冰还凉？我帮你捂捂。”
“爷爷还在呢...”
“没事，他也没反对。”
“我打断你的狗爪子！”秦玄凝暴喝一声。
秦鸢急忙缩回双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就跑了？小时候还天天让我帮你洗澡呢！”陈九歌看着少女背影笑道，全然无视了身后佯装暴怒的老头。
直到秦鸢关上玉门，陈九歌才转头看向秦玄凝道：“说吧，送出这玉就要干嘛？”
“丫头不让说呀。”
“你真能控制住不说？保守秘密有多痛苦我可是知道的，尤其是这种八卦型的秘密，别等我不问了你才知道后悔。”
“你真坏！说的老头子心痒痒的。”
“到底说不说？”
“丫头曾经说过，这冰霜之泪送给谁，她就要嫁给谁！”秦玄凝满脸骄傲的说完，认真的等着看他如何反应。
“就这？”
陈九歌只觉索然无味，反而调笑道：“说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
秦玄凝连连点头，确实舒服多了。
不对啊，就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吹胡子瞪眼骂道：“小贼，你这是什么反应？是不是活腻了？”
陈九歌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主要是要嫁给我这种话，她说过太多次了啊！我实在没办法有太多反应...”
惹哭了她要嫁，过家家要嫁，开心了要嫁，生气了也要嫁...
小时候听过几百次的话你让我能有什么反应嘛？
秦玄凝出神道：“你说的是秦鸢那丫头吗？怎么你嘴里的她跟我知道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你们是不是记错了？”
“人本来就是这样啊，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样子。”
“那你说哪个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这还用问？”陈九歌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她在你秦家过的好不好先不说，至少不自在。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清楚。”
秦玄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赞许道：“你小子看事情倒挺通透。”
“话说，你们秦家收养她到底是什么用意？怎么你和你儿子还能为了她吵起来？”
陈九歌看似云淡风轻的问出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这老头给他的感觉很复杂，跟秦秉志夫妇大不相同。
“我是为了保护她。”
过了许久，秦玄凝才接着缓缓开口道：“你听说过护道人吗？”
“小说里看过。”陈九歌直言不讳。
秦玄凝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在闭关破境，想补救时为时已晚。”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真到那一天，希望你能看在我和丫头的面子上，不要对秦家赶尽杀绝。”
陈九歌自嘲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杀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
秦玄凝摇了摇头，“你现在和他们一样，如同井蛙观天，没到那个境界，无法看破其中因果。”
“那你看到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脉络，也不甚清晰。”
陈九歌听的云里雾里，秦玄凝也不再多说，转头说起正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军醒司的人此时应该就在秦家附近吧？”
陈九歌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可否安排老朽和长官一叙？就李望野就行。”
“他在不在，我还真不知道。”陈九歌如实相告，来之前虽然与李望野互通了消息，却没问他会不会亲自前来。
“帮我约一下吧，如果他不方便过来，我去找他也行。”
见他如此坚持，陈九歌也没有多问，拿起电话就当面打给了李望野，说明来意后，李望野挂断了电话。
很快发来信息，时间地点简单明了。
陈九歌摇了摇手机笑道：“搞定了，你是不是也帮我个忙？”
秦玄凝一脸无奈，“你小子～说吧。”
“听说你家有山，我想去看看。”
秦玄凝没有犹豫，大声冲门外喊道：“丫头，带他去映月灵泉逛逛。”
老头说完就起身走向寒玉床，口中还不住呢喃着乏了乏了。
陈九歌拱手告辞，走出门外和二女汇合，在秦鸢的带领下朝秦家后山走去。
陈九歌一路留意，足足经过九个转角才来到一座矮山前，踏过长短不一的十一层台阶，一道厚重铁门出现在洞口处。
洞门两侧的石柱高出矮山不少，上绘着蜿蜒盘旋的异兽，如蛟似蟒。
陈九歌小声问道：“这里本来就这样，还是后来修建的？”
秦鸢轻声道：“我第一次来时就这样。”
陈九歌和铁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异样，这一切与之前的调查不谋而合。
正在此时，洞口内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