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急促而清脆的上课铃声之后，衡城七中高二年级的办公室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白旻放下敲门的手，他保证自己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守规矩过。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进来”，白旻推门进入办公室。
“请问，胡老师在吗？”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女性正坐在靠门的位置，望着二十出头的少年，眯起双眼，疑惑：“我姓胡，你哪位？”
白旻上前，绅士般的伸出右手，“老师好，我是白玉成他哥。”
“……”
胡女士木讷地跟他握了握手。
白旻补充：“堂哥。”
“咦，我怎么记得这孩子的入学申请表里……没写父母双亡吧。”
“是这样的，老师。”白旻自然地坐在小凳子上，“他妈妈吧，跟外国人跑了，现在他爸又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身为语文老师的胡女士反应了一下错杂的伦理关系，“哦……”
“关于试卷签字的问题，是因为我那天在外留宿，他只能找人代签。”
不等她说话，白旻自顾自地说：“至于我为什么没回家，是因为我内人，暴雨打雷，他害怕。”
那你和你内人为什么分居？
胡女士差点问出口，可转念一想，她根本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
“咳咳，签字什么的是小事，我主要是想和你谈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白旻态度良好：“您说。”
“我知道白玉成是从国外转学过来的，可能对国内的教学难以适应，但这个语文成绩35分，一般人还真是考不出来。”班主任说，“据我所知，他只在国外待了两年吧。”
“……”
白旻终于理解为什么夏逾清每次给他开完家长会，回去都臭着一张脸了。
太他妈丢人了。
“嗯……”
“或许，转学回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胡女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事已至此，实在不行……给孩子报个辅导班吧！”
白旻：“？”
她拿出两沓传单，“你可以看看，这都是我们辅导班培养出的优秀学生。”
白旻：“……”
他非常痛恨这种，老师不作为且私下营销课外班的行为。
白旻压制住骂人的冲动，微微一笑，“请问这些辅导老师都是什么学历呢？”
班主任面色一喜，心道有戏，自信回答：“都是硕士研究生。”
“很抱歉呢。”白旻伸出纤长的食指，摩挲了一下人中，“内人是博士学位，这些辅导老师我都看不太上。”
胡女士：“……”
白旻回去之后，点开购物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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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城速运，使命必达。
*
“AYo everybody 在你头上暴扣，no fly 我根本不是idol！”
白玉成哼着歌进门，望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参考书和习题册，呲着大牙像极了一座雕塑。
“哥，你听我狡辩……”
白旻躺在沙发上，嘎吱嘎吱地啃着一根胡萝卜，斜眼看着某人。
“考试成绩是个误会……”白玉成极力在脑海中搜索仅有的成语，“马失前蹄，你懂吧？”
“呵呵，”白旻似笑非笑地挥手，胡萝卜屁股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入垃圾桶，“这招你哥我之前就用过了。”
白玉成：“……”
“你的Switch和手机我没收了，什么时候成绩及格了再玩。”
“哥，我现在搬回锦绣丽府还来得及吗？”
白旻给了他一个“滚犊子”的眼神。
白玉成被迫选择接受现实，“好吧，但是我有个问题……”他顿了顿，举手：“不是当不当讲，而是一定要讲。”
“嗯。”
“哥，我什么时候有嫂子了？”白玉成问，“难道是你的哪个情人转正了？”
白旻是标准的渣男长相，所以在白玉成的心里，他哥应该是红颜知己无数的浪荡子弟。
白旻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我们班主任，她让我问问，我嫂子愿不愿意加入他们辅导机构。”
白旻：“？”
“她说，他们真的很缺一个博士。”白玉成突然反应过来，“我嫂子这么高的学历能看得上你？”
转眼间，白旻从沙发上跃起，“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啊？”
白玉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对啊，你哪认识什么博士小姐姐啊。唯一一个我知道的……不是夏老师吗？”
白旻也不反驳，眼神中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不……”白玉成的话语断断续续，“不，不是吧？你和夏老师？？？”
“行了，赶紧写作业去吧。”白旻显得十分好说话，“如果你继续当学渣，你嫂子会怀疑咱家的基因的。”
“……”
白玉成望着他哥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基因？孩子？
你俩谁能生咋的？
*
两天后。
多洛米研究院。
办公室内，孙小鱼的黑色眼镜框勉强遮住了大大的黑眼圈，强打精神汇报工作。
“康斯顿传来消息，感染病毒的人数逐渐增多，但经过治疗后，均有好转迹象。除了……廖文远。”
二代治疗仪只能治疗原始的SoS病毒，这种情况实属情理之中。
“注射镇静剂后，勉强可以维持生命体征。”
“嗯。”夏逾清抬眸看她，“昨晚几点睡的？”
孙小鱼：“三……三点半。”
“月亮不睡你不睡是吧？”
孙小鱼笑不露齿，“夏哥，你网速挺快的。”
夏逾清不置可否：“注意休息，日后有你忙的时候。”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哥你想先听哪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逾清淡淡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
孙小鱼的表情有点委屈：“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其实没有好消息，我就知道你肯定只想听坏的。”
夏逾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说吧。”
“网上关于研究院的言论吵得有点激烈，哥你最近别冲浪了。然后上下班也小心点。”
孙小鱼知道夏逾清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基本不去其他地方。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