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玉树阁
寒烟看着才被阁主赐名为白竹公子，正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样子，太阳穴在不断跳动。
寒烟瞪着眼，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脸色都憔悴的很。
从昨日开始将春衫玉树阁的比试规矩告知白公子后。
按照春衫玉树阁，他要对新来的公子进行调教。
制定合适公子们的才艺，训练他们。
而这白公子虽然一来就入了七层楼。
但是也不例外，寒烟觉得沈朝竹身型也适合跳舞。
便就开始了对沈朝竹的教学。
可是在一天一夜后的现在。
寒烟忍不住再次开口：“白公子，你这是什么动作？”
沈朝竹两只手左右不协调，不知道该抬哪只手，脚与脚也不知道朝左还是朝右。
听到寒烟问道，沈朝竹正经的回答道：“啊，寒烟，在下不是按你教的姿势在跳舞吗？”
寒烟看着沈朝竹清凌凌真诚的眼神。
瞬间有火也发不出来。
寒烟就想不通了，明明白公子仪态都非常好看！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很灵性的人！
可为什么一跳舞！
这四肢都像是才给他装上去的！
要不就是同手又同脚，要不就是各跳各的！
寒烟再深吸一口气。
继续开口道：“白公子，你要将身段再放柔，放软，来我再教公子一遍”
沈朝竹点点头。
打起比之前还认真的精神又再跟着寒烟再学一次。
只是寒烟并没有注意到沈朝竹垂着眼，挑着眉的微微的一笑。
再跳一次，沈朝竹更是站不稳了。
在抬腿的动作时，连连退两步才稳住底盘。
沈朝竹摸摸鼻梁讪讪一笑，喃喃道：“估摸是刚才有些累着了”
寒烟太阳穴跳的生疼。
再深一口气：“白公子，那今夜我们先就这样吧”
沈朝竹睁大眼睛，表情有些不情愿。
迟疑说道：“可是…”
寒烟不等沈朝竹把话说完。
抢先开口：“白公子，我们已经练习了一天一夜了，明日我们再继续吧”
沈朝竹只能缓缓说着：“好吧，那寒烟我们明日继续吧，在下今日觉得自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觉得自己跳舞还挺有天赋的”
寒烟勉强一笑：“白公子好生休息吧！”
说完后就匆匆离去。
生怕沈朝竹再拉着他跳几个时辰。
沈朝竹施施然的看着走的飞快的寒烟。
双手抱着胸，然后抬手用食指挠挠自己的脖子。
自言自语道：“啊，寒烟好像不是很认同在下的说法呢”
沈朝竹又上前两步，看向阁楼的外面。
天色早就已经深了。
从他被春玉皎取了名后，寒烟就一直寸步不离，不曾离开过。
都没有机会探查整个阁楼的情况。
沈朝竹先是四处张望了看看，确定没有人，转身回到内室中。
盯着奢华的床榻，若有所思。
沈朝竹将床榻的枕头垫进被子里头。
理了理被子，看起来像个人形了，才退出来，将床榻的帘子拉上遮挡住。
只是皱眉看着自己的衣服，条件所限，也没有可换用的。
算了，他速度快点就好了。
只要让人看不见他的身形就行了。
沈朝竹不再纠结衣服的事，朝屋外走去。
屋内的烛火随着沈朝竹扬起衣袖轻一拂，便就灭了。
沈朝竹刚打开房门，不过刹那间就不见他的身影。
沈朝竹虽然是穿着的是一袭白衣，即便有人看见了，在黑夜中也不过只觉得有什东西晃过去而已。
沈朝竹躲在阁楼的顶上，俯视下面。
阁楼最外还有之前抓他的彪形大汉守着夜巡逻。
而阁楼越到底面越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
即便是深夜了。
底下还有诸多的公子的影子被烛光映射到外面。
甚至比白日还热闹，房间还隐约传出奇怪的声音。
若不是沈朝竹的耳力强，在顶楼还不容易听清下面的嘈杂声。
因为虽然阁楼只有十层楼。
但是每层的间距高，所以每层楼的隔音也很好。
沈朝竹先进了第十层阁楼。
沈朝竹仔细的探查这十层阁楼。
这一层阁楼没有太多的房间，整层被打通了。
也没有任何人，连烛火也没有点亮。
也并不像楼下的那么华丽奢侈。
一层楼都铺上了地毯，挂着异域风情的挂画。
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台面。
台面顶上雕刻的依旧是山与月亮的图案。
还有一排排的书架，古雅的屏风，书画卷轴……
沈朝竹都想赞叹一句，这装饰的真是别具一格。
整层阁楼将中原的雅致与充满着塞北的豪情相互结合了。
沈朝竹随手打开书架上摆的其中几幅画卷。
上面都是白衣的男子，长相都颇为清俊。
说实话，沈朝竹还觉得这些画男子的衣服还挺眼熟的。
大概是大家都爱白色衣服，款式还挺相似的。
还有好像还有现在阁楼的一些男子画像，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其中唯一有些不同的是。
这些画卷中只有一幅有盒子。
沈朝竹将其他画卷放回。
然后拿出唯一这幅被装入盒子的画。
展开，依旧是一名白衣男子跃然而上。
可是…
没有脸…
画已经有了些年头，纸已经泛黄。
男子的脸的纸面上还起了毛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画的主人反复的摸索造成的磨损。
沈朝竹摇摇头，放回了画。
摸着这层楼的桌子，没有灰尘，看来是常常打扫的。
可是春玉皎不在这里，是他今日不在？
还是说这里是给另外的人住的？
沈朝竹拍拍没有的灰尘，来到九层。
在九层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关押那些受罚男子的地方。
因为九层阁楼，门窗并不像其他层，都被封的死死的，只有很少的窗户。
沈朝竹在缝隙中也见着了里面被关押的男人。
这一层的人严防死守些，两步三步就有人守着。
沈朝竹站在阁楼柱子的夹角处。
小心的隐蔽了身形，围绕着阁楼一圈。
发现了春玉皎，春玉皎居然在这里！
沈朝竹悄无声息的在窗外探头看向里面。
这里与其他受着刑罚的男子环境不同，房屋宽敞，装饰华丽与楼下一般无二。
这个房屋内的中间也有一个圆台。
圆台四边挂着红纱，对面放着一张床榻。
红衫遮挡着圆台里面，但是隐约可见这个圆台上铁链锁着一个身型枯瘦的男人。
春玉皎身着的也是红衫，几乎与那飘落的红纱要融为一体了。
只听见春玉皎在圆台里，半坐在男人面前，先是温柔唤着：“蔡郎”
男人没有什么动静，春玉皎也不厌其烦的唤着。
唤着唤着突然的手起刀落。
沈朝竹只听见匕首划开皮肤的声音后。
男人一阵闷哼。
沈朝竹这才注意到。
隐约可见的圆台上有着斑斑血迹，也不知道这男人在这儿被折磨了多久。
春玉皎划了男人一刀后就丢了刀，然后自顾自的回了床上安安静静的躺下了。
沈朝竹有些目瞪口呆。
摇摇头，他年龄大了，这年头的人都受了什么刺激。
沈朝竹打了个寒颤，脑子有病的人不能惹。
还有八层没看了。
可是沈朝竹进了八层就更没有什么东西可查的，与他七层没什么差别。
之前寒烟说过这层只要成为头牌就可以住进来的。
沈朝竹叹息着想着。
总结一句，这楼有病，这楼的人更有病！
对了，说起有病，沈朝竹想起与苏小飞他们分开的事。
当时就觉得苏小飞的脸色不好。
沈朝竹想了想，身形就已经离开了春衫玉树阁。
可是这福临城的衙门在哪儿呢？
沈朝竹站在空空落落的街道，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路。
他应该走哪边？
“咚！——”
“咚！——”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咚！——”
“咚！——”
沈朝竹听到传来的一声声打更声，松口气，可算还能遇着个人。
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五个铜板，擦了擦。
又塞回怀里三个铜板。
只是让他帮忙带个路，也用不着五个铜板。
在苏小飞问路时。
此时的苏小飞正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面色潮红。
在睡梦中只觉得莫名的燥热。
衣裳也无意间扯的有些凌乱，眼神迷离，似醒非醒。
而在床榻边桌上的香炉正冒着缕缕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