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辰慵懒随性地半靠在沙发上。
他黑色衬衣，解开了三颗扣子，沿着贲张的肌肉，引人浮想联翩。
而此时的乔颖，却无心这些。
她站在距离许北辰三米远外的办公桌前，挪不动脚。
“你要这么说话吗？”乔颖的声音平静，心里却烈焰灼灼。
“哦。太直接了？”许北辰恶劣地勾了勾嘴角：“不过，这才是真实的我。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值得我弯弯绕绕？”
“刚结婚时觉得无趣。后来越接触，越觉得你还有点意思。我想，没有我许北辰捂不热的心。我护你，宠你，主动退让讨好你。我只当你是只猫，开心了让撸，不开心了挠人。没想到，你和那些贪图许氏家财，爱慕许太太位置的人，别无二致。”
乔颖紧抿着嘴唇，拼命摇头。
许北辰摊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冷冷笑着：“乔颖，你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同意你做许太太，就做好了予你半城的准备。何须你藏着掖着？”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道歉的。”
乔颖抬脚，一步一步地走向许北辰。
高跟鞋闷响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当初恒安集团资金短缺，我和奕然哥，就是干爷爷的儿子。我们找许爷爷投资，爷爷没答应。”
“第二天，许爷爷单独约我去，给了我一份协议。只要我签，恒安就有机会活下去。我没想要更多。我是一个连求生欲，都没有的人，要那么多钱财有什么用？
“婚后，是你让我觉得生活好像没那么糟。也是你，让我可以喘口气，随性的活着。”
“一开始，协议能救恒安的命。后来，协议更像是对我自己的束缚。我一直以为自己心脏有问题，活不久。一年期满，不管我有多爱你，多沉浸现在的生活，协议都会迫使我离开。”
乔颖双目泪光莹润，情绪的波动，使她面颊绯红，惹人疼惜。
“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可能开始的比你晚。但现在，我爱的绝不比你少。”
许北辰：“我说过：‘你说，我就信。’但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他冷笑道：“乔颖，我给过你机会。”
乔颖俯身，想去拉许北辰的手。
许北辰眸光中闪过一抹不忍，但还是躲开了。
他的世界，拿一张入场券都难。
他给了乔颖百般的呵护，从未有过的信任，情真意切的对待。
而她，不稀罕……
“念在你被迫成为许太太，三个月来辛苦的逢场作戏，恒安的注资我会继续。至于许氏10%的股份，不会给你。”
许北辰直接掠过乔颖，去了电脑桌前。
乔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她承认自己错了。
她说了自己爱他。
但得不到回应。
她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以前的自己。
许北辰说让她早点回家，她说许北辰演戏。
许北辰说让她爱他，她说自己做不到。
她无数次，没回应许北辰的爱。但许北辰没有放弃。
想到这些，乔颖像是有了勇气。
她步伐沉稳地走到办公桌前。
“我可以等你原谅。我们一起去找爷爷，要回协议，随你处置。我会让你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有一个家，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许北辰支在电脑键盘上的手腕，突然沉了下去。
剩下最后一行字了，输入完……乔颖就自由了。
“嗒嗒嗒……”
不到一分钟，他按下了打印，回车。
他起身离开，再返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沓纸。
“啪！”
纸张落在桌面上，一瞬间炸出了扇形。
乔颖的眼，落在“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上，只觉得瞬间呼吸都乱了。
“许氏是爷爷创办的，我不想爷爷的心血，落入外人手中。景林科技市值与许氏不相上下，我给你20%景林的股份，泉景华庭的别墅给你，恒安的注资继续。我想这些足够包你一年了。”
许北辰从笔筒里，拿出自己常用的签字钢笔，取下笔帽，示意乔颖签字。
“作为甲方，我支付你一年的费用，也就有权提前结束这段关系。至于孩子，不能给你，抱歉。”
乔颖没想到许北辰能如此决绝。
难道他的爱情，也像他的情绪一样，收放自如？
他不明白，为什么许北辰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丝毫不会心痛。
乔颖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她一顿一顿道：“我不想，离婚。你说过，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她是曾经无数次想过和许北辰离婚，离开A市。
但是她早已经变了。
“你是不能原谅我欺骗你吗？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我骗你签协议是有原因的，我骗你去b市，但是没去，也是有……”
许北辰轻嗤一声：“认定了对的人，才是一辈子。错了，就要当断则断。我们都要离婚了。你为什么骗我，骗我去做了什么，不重要了。”
许北辰将手中的签字笔，扔在一沓白纸上。
签字笔自高处坠下，晕出了一片墨迹，将白纸污染的不堪入目。
他看着乔颖双目猩红，缠在他心上的藤蔓，更加密不透风了。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爷爷那边，等我回来，我会联系。拿了结婚证，我再通知你，我们去办手续。”
闻言，乔颖大跨步到许北辰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走，我不要离婚。我爱你，你相信我。是不是因为你一直主动，觉得累了？你不要担心，以后我主动，我会早起给你做早餐，晚上陪你加班。我们闹别扭了，我主动找你。以后节日我都给你准备惊喜。”
乔颖几近哽咽到不能出声，她拉着许北辰的双臂，断断续续道：“你不要冲动。我们是互相喜欢的，不是吗？我们就要办婚礼了。”
乔颖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太揪许北辰的心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闻到乔颖身上淡淡的体香。
他说不出味道，但是很好闻。
比他用过的所有名贵的香水，都好闻成千上万倍。
让他想沉迷，时时抱在怀里，都闻不够。
许北辰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替乔颖擦干脸上的泪水。
他一点点靠近，直到乔颖颤抖的睫毛，一下下划在他的脸颊。
他微微挺起身，含住她眼中一滴未落的泪水，咸味瞬间在口腔蔓延。
乔颖的身子绷直，都僵住了。
她的心，好像顷刻间充上了血液，暖暖的。
“原谅我之前做的，对不起你的事。以后，我会好好爱你。别让我离开……”
许北辰霸道地封住了乔颖的唇。
他肆意的掠夺，索取。不给她说话，喘息的机会。
乔颖感受到许北辰的疯狂，但她没有推开，她开始主动回应。
两人的双唇碰撞，撕咬，吮吸，谁也不愿退让。
然而两人都心不在焉。
许北辰第一次恶意地咬破了乔颖的舌尖。
就像之前，乔颖无数次咬破他的嘴唇一样。
乔颖这一次退让了。
她没有反击，而是将口腔甜甜的血腥味，一点点渡给许北辰。
这一刻，许北辰红了眼尾。
他不舍。
他就是没有骨气的稀罕乔颖，也只稀罕她。
许久。
许北辰推开了乔颖。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冷漠疏远，不再让人靠近。
“可以了吗？还是非要我今天在这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