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越眨巴眨巴眼，偷偷观察赫连翊的神色。
赫连翊被他看得都快维持不住自己冷静持重的表情了，只能无奈扶额。
“那你就没考虑过我会将剑谱随身携带吗？”
没有把握拿到剑谱，就敢直接放火烧房子，真是欠收拾。
舒时越这回倒没有出现无措的表情，而是把手伸进了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药包。
赫连翊打开药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还不至于直接用鼻子去闻，而是问道：“蒙汗药？”
舒时越摇摇头，老实回答：“舒睡散。”
名字虽然温和了不少，但药性却比蒙汗药强了很多很多。
这一包下去，赫连翊至少能睡上三天。
“我怕你内功高，蒙汗药会对你不起作用，所以......”
舒时越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一切都交代了。
赫连翊立刻将药包好拍回他的手中：“没想到，你下手还挺黑的。”
舒时越撇撇嘴，不是很乐意他的评价。
“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从药王谷谷主那里买来的，虽然药效比较强，但它不会你的对身体产生影响啊。”
舒时越神情认真，像是真的为了赫连翊着想的模样。
但赫连翊一开口就打破了他的谎言：“你刚刚才说是担心蒙汗药不起作用。”
“这不是重点，咱们先不聊这个。”
舒时越立刻扯开话题，示意他先说剑谱的事。
赫连翊也不生气，只笑问道。
“你拿了剑还不够，现在又来偷剑谱，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原本赫连翊还有些不确定。
毕竟二者的眼睛虽然像，但那人的眉眼不如眼前人的精致，同时也没有泪痣。
所以他一开始也只是心存怀疑，等听到声音，才敢确定。
舒时越见自己果然已经暴露，也直接开口道：“我就小小的借用一下，过两天就会还你的。”
赫连翊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首先，你这不叫借，叫偷。其次，偷就偷了，还说什么过两天就还，我看上去像傻瓜吗？”
他也知道，羲和剑与《赤炎剑谱》又多么相宜，若是舒时越想学剑法也可以理解。
但是三天的时间，肯定是少了的。
“谁说我要学了，我是想重新抄过一本。”舒时越理直气壮。
他还不至于真把赫连翊的所有机缘全部拿走。
剑谱又不像羲和剑，只要自己重新抄过一本不就可以了吗？
赫连翊哭笑不得：“你是真敢说啊，这可是孤本，要被你抄了一份出去，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舒时越却正色道：“就因为是孤本才要多抄几遍。万一这本坏了，这剑法不就直接失传了吗？”
他前世大学写个毕业论文都要备份八百多遍呢。
像这样重要的东西，竟然不多备几份，真是太不应该了。
赫连翊也是头一次听这样的理论，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只是，这剑谱要是直接在外流通了，这剑法的弱点也迟早会被旁人所研究出来。那他以后行走江湖，也便多了一分危险。
舒时越听后也连连点头：“有道理，但是别担心，我不会随便乱传的。”
他能保证自己，也能保证颜鸿威不会把这样的剑谱随便乱传。
毕竟颜鸿威也不会想别人知道剑法的弱点。
不过，舒时越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我有同意你带走抄一份吗？”
赫连翊趁舒时越没有防备，直接伸手将剑谱拿了回来：“万一你拿了之后不送回来，我岂不是成了真傻子？”
舒时越歪歪头，发现了他话里的不对：“所以，你只是担心我不拿回来，但并不介意我抄一份？”
赫连翊勾唇，不置可否。
舒时越立刻举起三根手指：“那我发誓？”
“鬼神之说有用的话，风云教那些家伙岂不是早就万劫不复了？”赫连翊并不认可他这个方法。
怎么说的话跟蒋封一样。
这话舒时越不敢直接吐槽，只能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心？”
赫连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又在另一个暗格中拿出了一颗药丸。
“吃了它。”
舒时越伸手接过，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三日断魂丹。”赫连翊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渗人的笑容，“三天之内没拿到解药，就会肠穿肚烂，死得及其痛苦。”
“而且，这东西只有我有解药，你就算去找药王谷谷主也没有用。”赫连翊封死了舒时越的后路。
舒时越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作风怎么和风云教一模一样？
风云教也是这样，只是毒药生效时间要长一些，如果三个月内没有解药，便全身都会感受到蚀骨之痛。
颜鸿威就是用这个来保证加入的教众不背叛。
行为十分罪恶。
舒时越看向赫连翊，满脸不解：“你不是名门正派吗？竟然也会用这种毒药？”
赫连翊并不在意虚名，直接承认：“我虽是名门正派，却也不是什么老古板，总不能一点手段都没有。”
听到手段两个字，舒时越下意识有些害怕地打了个寒颤。
他猛然想起了赫连翊后期会用的那些酷刑，连宫里的人估计都要自愧不如。
赫连翊见他害怕，也不勉强，只站起身子道。
“不愿意就离开吧，我可以不计较今天的事。”
但是这剑谱也不可能给舒时越就是了。
“不，我吃。”
舒时越立刻拉住他，反正自己身体里也早就全是颜鸿威下的毒了，再多一个不多。
只是，他拿起药丸之后又有些纠结。
赫连翊见状无奈扶额：“你把面具摘了不就行了？”
反正自己都记住了他的眉眼，这面具除了能挡住他吃药以外，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么想着，赫连翊又忍不住面带怀疑地看向舒时越。
他不会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吧？
舒时越知道他误会了，却也并不纠正，赫连翊越觉得自己傻才越好呢。
然后，舒时越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
当着赫连翊的面换好之后，才乖乖吃下毒药。
赫连翊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无奈扶额了。
但既然舒时越这么老实，他也不会食言。
将剑谱给他之后，还忍不住嘱咐。
“我没有开玩笑，药是真的，第二天下午你就会有些腹痛，但不会影响行动。若第三天晚上你不老实过来，是真的会死的。”
见他神色认真，舒时越也连连点头，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
因为也能算是旧相识，赫连翊便没再偷偷跟着他，只在自己的院中等到第三天。
但是那天下午，晚上......直到东方即白，舒时越却都没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