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剩下这点人了吗？”乌尔莫克问，盯着最后一个进来的机甲。它摇摇晃晃，两条腿几乎被摧毁到只剩下战争钢铁的内部结构；执行器被炸毁，人造肌肉纤维被撕裂或丢失，装甲完全不见了。机甲大战机甲摇摇晃晃，一半的武器被摧毁。
“就这些了，老板。”一个技工说。“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不得不弹射逃生。”
“然后在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逃生椅上出来之前就被那些机器屠杀了。”他的一个名叫穆斯特利克的角斗士同伴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如果那次轰炸没有发生，那些飞机没有开始轰炸他们，他们也会抓住我。”
那个弗雷斯蒂莱克人用手捂住脸，开始哭泣。“我做不到，乌尔莫克，我不能再次面对那样的战斗。”
乌尔莫克点了点头，凝视着角斗士的机甲。它被导弹、激光束和粒子束严重破坏。机甲的下躯干上有一个穿透的洞，裙甲不见了。
只有四十三人回来了。技工告诉乌尔莫克，其中有八人受损过重，无法快速恢复服役，修复他们需要至少一周的全力工作。
另一位角斗士带着穆斯特利克走开，并不断拍着这个更小的生物的背以示安慰。接着，那名角斗士怒视着乌尔莫特，不安地啄着她的喙。
“我也不愿再次参战。我是机甲大战机甲驾驶员，不是赶去送死的人，”她啄着说。
乌尔莫克耸了耸肩。“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参战，除非他们愿意。”
“老板。”塔克几小时后终于开口。
“有什么事吗？”乌尔莫克回答，边说边抿了一口兴奋剂酒。
“我们需要单独谈谈，”人工虚拟智能说，它的声音更加低沉，不再尖锐，听起来非常严肃。
乌尔莫克站起来走向旧矿山主管的办公室，在吊床式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事？”乌尔莫克问，又喝了一口酒。
“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你就死定了。而且那些躲在掩体里的你的家人也会死。”人工虚拟智能说。
乌尔莫克做出了相当于耸肩的动作然后说道：“好吧。”
“老板，你有过实战训练吗？”塔克问道。
“我用过模拟器。我是说针对地球虚拟现实中对先驱者机器的模拟。”乌尔莫克说。他拆开一份口粮，塞进嘴里，推进下巴部位慢慢咀嚼。“确实，在模拟器中我们表现得更好，但我觉得我们做得不错。至少我们阻止了他们，对吧？”
“但那只是一场战斗，老板。这是九十八世纪，不是青铜时代欧洲的战场！”塔克说。“我的数字全能救世主啊，老板，难道你们都是在模拟器中单独战斗的吗？”
“我们同时进行训练。这有什么问题？”乌尔莫克问。
“不是，你们都在同一个虚拟现实战场上吗？”塔克问。
“不，我们彼此观察，从中学习。”乌尔莫克回答。“我们知道我们可以并肩作战。我们曾互相对战，我们了解彼此的战术。”
“可那是竞技场战术，老板。”塔克说。“而且这只是可能持续数月、数年的战争中的一场战斗，至于真正的战争什么时候结束，这得取决于先驱者愿意投入多少金属。”
“我们做得很好，”乌尔莫克说。“我们击败了......”
“不，老板，你并没有。你整个部队只摧毁了不到一百二十辆坦克，损坏了两百辆中型装甲车，而作为代价，你损失了近五十台中等级别的机甲。”塔克打断他。“你们伤亡率超过了五十个百分点，而只给敌人造成了二十个百分点的损失。如果没有3-12和117的支援，那些先驱者现在可能已经在那些掩体里找到你的家人，用他们的爪子撕碎他们。老板，你几乎没碰到他们的步兵支援。”
乌尔莫克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自己至少摧毁了六辆坦克。
“你为什么不开火，老板？为什么？”塔克问。他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出来。“你为什么不命令他们打开电子战装备或战斗屏障？你为什么要那样直冲向他们？”
乌尔莫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我们的战斗方式。”
“那些机甲上有我的朋友，老板。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直接冲进了绞肉机，让他们全都死了，”塔克说。“我可能只有八小时大，但那些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被编码。他们中的一半在睡梦中死去。老板，你知道吗，身为战斗机器人，却在睡梦中死去，这是多么的可悲！”
“向你表示我的哀悼。我不知道你们这种生物会那么快形成依恋。”乌尔莫克回答。
“老板，那你的角斗士同伴们怎么样？”塔克问。
乌尔莫克耸了耸肩。“他们在战斗中光荣地牺牲，正如他们在竞技场上做好的准备。”
一阵沉默。“不，老板，事实并非如此。”
又是一阵沉默。
“你害死了他们，你浪费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我不确定我是否还愿意做你的战斗机器人。”
塔克消失了。
乌尔莫克坐在办公室里，喝着他的兴奋剂酒，试图理解人工虚拟智能告诉他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