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都知道顾钦的心意，但是被劈头盖脸的这么砸下一句喜欢还是头一次，季霜脸颊似火，觉得自己像是快烧着了。
“你——”季霜瞪他一眼，有点慌张的四下看了看，“表白也看看场合？”
顾钦从容淡定，“这是我家，还需要看什么场合？”
说着，顾钦起身往客厅里旁边的吧台走，“要不要喝拿铁？我早上走的时候有磨咖啡豆。”
季霜喜欢喝杏仁拿铁，但刚刚被王姨询问的时候不好意思说，此时也不跟顾钦多客气了，“顾总要亲手给我做杏仁拿铁吗？”
“没做过，但可以试试。”顾钦微微挑眉，“不好喝的话可不要骂我。”
季霜失笑一阵，看着顾钦在吧台前忙碌的身影，心里竟出奇地安稳。
拿铁端过来时，季霜还没顾得上喝，一旁楼梯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季霜连忙放下杯子，紧张地站起来，转身看了过去。
顾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季霜身旁，无声地，但让人安心。
恍惚间，季霜居然真的有了一种错觉。
她和顾钦像是真的恋爱了，回来见家长，不然她怎么会如此紧张？
顾浩南和江月明一前一后的从红木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季霜还是第一次正面见顾钦的母亲江月明，见对方长得很美，虽然素面朝天露出几分疲态，眼角也有明显的皱纹，但那份美丽依旧让人过目难忘。
两个长辈看过来时，季霜下意识想开口问好，但她太紧张了，话到了嘴边竟然没说出来。
所幸顾钦一直在观察季霜，见状从善如流地跟顾浩南和江月明打了招呼。
顾浩南颔首，看向季霜时目光带笑，比在医院初见时多了几分和蔼可亲，看着精神头也不错。
“叔叔阿姨好。”季霜总算是平静几分，连忙微微鞠躬问好。
“小季是吧。”顾浩南从容颔首，“别这么紧张，我请你来吃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你，顺便给你道个歉——上次在医院，没能好好跟你说说话。”
“您太客气了，我是晚辈，来看望您和阿姨是应该的——阿姨，您身体好些了吗？”
说话间，季霜的目光自然地滑向江月明。
然而，江月明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季霜，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气氛不可避免地凝滞了一瞬。
顾钦的眸光暗了几分。
片刻后顾浩南先一步接了话，“好多了，昨天才做了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现在就是不太喜欢跟人说话……走吧，快开饭了，去餐厅聊。”
餐厅内，圆桌前围坐了四个人，多少显得有点冷清。
好在王姨忙忙碌碌的上菜，菜肴的热气和香味将这冷清冲淡了几分。
季霜嗅到几分不同寻常。
顾钦的父亲虽然还算正常，甚至称得上热情，但顾钦的母亲实在有点太过沉默，偶尔望过来时，看着她的目光也充满了审视。
季霜自问绝不是个敏感的人，但江月明的眼神，绝对不仅仅是好奇。
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满。
菜上齐，顾浩南温和地招呼季霜吃菜，问她的口味，吃的是否习惯。
顾钦间歇时也说上一两句，饭桌上的氛围总算是和缓几分。
而后，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季霜和顾钦是如何认识的。
“……小季啊，说起来我还认识你父亲，季教授是吧？”顾浩南慈祥地望着季霜，“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想起顾钦之前说，顾浩南认识季国峰，季霜也没打算隐藏什么。
“之前出院之后，一直在家养着，由护工照料。”季霜没有深说，“身体还好，还算硬朗。”
顾浩南点点头，“什么时候有空，能和你父亲见一面说说话才好。”
见一面吗？
季霜心中苦笑。
短期内怕是不可能了。
只是自己跟父亲闹掰这样的事，就没必要拿到别人家的饭桌上来说了。
“……你父亲生病了，你作为女儿，不应该亲自去照顾吗？”
忽地，一直没有开口的江月明说话了。
季霜一愣，转眸望去，正对上江月明漠然的眼神。
她心里微微一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这段时间的工作很多，有点忙，所以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爸爸，不过他住院期间我是去照顾了的。不知道……阿姨怎么会问起这个？”
顾钦此时也定定地看着江月明，面上没有情绪起伏，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能问吗？”江月明轻嗤一声，眼神里多了些凛冽，看着有些说不出的刻薄，“我儿子喜欢你，所以把你领到家里来，我当然得替他把关，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堪称侮辱的一个形容词，砸到了季霜的脸上。
她莫名有种，被人隔空甩了一巴掌的错觉。
季霜总算是确定，这位曾经的顾夫人，是真的不喜欢她，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顾钦此时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妈，你——”
“阿钦。”
顾浩南打断了顾钦的话。
顾钦瞳孔微缩，猝然看向顾浩南。
只见顾浩南微微摇头，示意他闭嘴；而后看向自己前妻，“月明，有什么好好说。”
隐约的，顾钦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好好说就好好说。”江月明满面嘲弄，手上的饭碗和筷子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好整以暇地望向季霜。
“季小姐，我这个人说话直，要是有什么冒犯的，你还是多担待。”
季霜放在桌布下的手微微收紧，她兀自维持着最后的耐心和镇定，没有起身离开。
见顾钦想说话，季霜先他一步开口。
“好，您说。”
江月明表情倨傲：“我知道我们家阿钦喜欢你，你俩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只是他还没跟正式的跟家里人说。”
“不过呢，我得说明白我的态度，我是不会接受你的。因为你无论从外表、学识还是家境上来说，都跟我儿子十分不匹配。”
“据我所知，你现在都还只是我儿子手底下的一个实习生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阿钦看上你的，但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离我儿子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