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拨云见日
当阳光一格一格覆盖身体时，即便是不喜欢太阳光的吸血鬼也不禁浑身发颤。
终于，这该死的迷雾终于散了。
雾都，就像历史上的那样，终日不散的雾霾也终有散去的那一刻。
太阳照常升起落下，星空不再是马赛克的低劣品质，风习惯般吹拂而过。
平常的一切，此刻也被赋予了不寻常的意义。
“我还以为吸血鬼只喜欢躲在阴影中呢。”
“躲避太阳光，这是刻在基因的本能了，但并非是必须的。”
卡西米尔眯着眼睛，直视太阳。
如果问这种问题的人不是汐，他绝对不会做出解答的。
“打扫战场吧。”
卡西米尔变成蝙蝠飞走了，汐则是来到了碎片大厦顶端眺望。
迷雾虽然散了，但那些半雾兽化的生物和人却没有消失。
没了迷雾，它们就像鱼失去了水，大概活不了多久吧？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杂乱，狼人们可谓是死寂一般。
科瓦特静静地伫立着，他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岳，稳稳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之上。
在他的前方，是雾化的族群。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轻纱，让人难以真切地看清他们的表情和神态。
然而，即使如此，科瓦特幽绿的目光仍然与每一个族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之中，没有言语的交流，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却在空气中悄然流淌。
那是一种深深的悲凉，它如同深秋的寒风一般，无情地吹过人们的心间，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冷。
除去少部分在外的狼人，狼人族群大部分被雾化，已经是濒危物种了，最少也是国家一级保护生物。
狼人，该何去何从……
精神力笼罩在每一处，汐的脸上闪过一道悲伤，但很快被遮掩了过去。
雾在身前划拉开一道空间裂隙，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地下通道。
昏暗的空间里亮起一道银光，一男一女出现在这里。
按照精神力的指引，汐从碎石堆底下挖出了奄奄一息的莫利娅。
因为身体的大部分雾化，莫利娅竟然在这种环境下挺活到了现在。
不过，学姐的脸庞已然变得透明，她的下场不会比狼人们好多少。
“学弟……结束了吗？”
莫利娅扯出一个笑容，在灰尘和雾蒙蒙之下，依稀才能辨认出来。
汐抹去了学姐脸上的烟灰，将其扶起靠着墙壁。
“结束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千万言语汇聚到嘴边，却变成了简单的三个字。
莫利娅和他关系说不上好，就是学姐学弟而已。
但看到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就这样离开人间，汐就莫名的难受。
“学姐，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你愿意去追寻吗？”
汐平复了心情，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迷雾的本质是混沌之力，在华夏的神话中乃是盘古开天地时造化万物之力，即是毁灭也是新生……
如果能找到新生的契机，未必会这样离去…学姐，难道你想就这样抱憾而终吗？”
莫利娅剩下的独眼亮了亮，汐从一闪而过的光亮里读到了希冀。
“我一个正值青春的女生，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短暂的人生啊……”
汐的手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背上。
那滴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哀愁，散发着微微的寒意。
紧接着，又有几滴泪水接连落下，它们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砸在手背之上。
汐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凉触感，心中不由得一颤。
那些泪水沿着他手指间的缝隙缓缓滑落，如同一条条银色的细流，悄无声息地流淌而下。
再坚强的人，面对死亡时也同普通人一样啊。
“学姐，你相信我吗？”
莫利娅笑着点点头，小珍珠却止不住的落下。
“好，接下来请不要反抗。”
汐的指尖形成一个黑洞，将莫利娅给吸了进去。
汐有一个猜想，他认为混沌之力导致的雾化是具备进化的潜能的，但是能不能成，还需要一些助力。
现在莫利娅进了体内世界，有着和混沌之力相近的世界法则支撑，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争取了充足的时间。
而另一方面，汐也是想验证一下生命的存在对体内世界的影响如何。
虽然存在利用莫利娅的嫌疑，对此汐并不否认。
他悲，但他不会滥情。
这样做既是在帮助莫利娅抓住最后的希望，也是汐更进一步的起点。
“雾，我们回去吧。”
……
某处公园里。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深处走出。
受到迷雾影响，公园里的植物变得十分怪异起来，张牙舞爪像个恶鬼。
“找到了。”
两人异口同声，甚至连动作都是一样，显得诡异无常。
“你的速度还能再慢些吗…我都快撑不住了。”
一棵树下，伊琳菲教授没好气道。
她那原本娇柔的身躯此刻已是破碎得不成样子，就好似被无数条冰冷而锋利的钢丝无情地割裂着一般。
一眼望去，只见她身上这里缺了一大块皮肉，露出森森白骨；那里又少了一小块肌肉组织，鲜血不断从中涌出，将周围染成一片猩红之色。
有的伤口深可见骨，有的则像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令人触目惊心。
饶是如此，伊琳菲脸上却不见多少痛苦的情绪。
因为，这不过是一具躯体而已，随时可以更换。
伊琳菲家族，正是以此而闻名于修仙界。
“好了，东西拿去吧，我该睡了。”
伊琳菲将一个卷轴扔出，被娇小身影接住。
“这便是禁咒卷轴？”
少女欲图打开看看，被大些身影阻止了。
“是的，这就是学校高层给我的王级手段……这可是那位要的，别给我乱来。”
“我知道。”
两个人再度开口，她们相视一笑。
“三月，从来不会让主人失望。”
“是的三月，我一直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