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三人灰头土脸，陈山得意洋洋，“还是我比较幸福，老婆孩子热炕头。”
三人白了他一眼。
江远帆夜钓一晚，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去公司前，他看了一下手机。
毛球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二十几条消息。
“喂，江远帆，因为这点小事你就生我的气吗？”
“好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看帅哥了。”
“你加班别太累，不然我怕你会猝死。”
……
手机嗡嗡一震。
毛球立马坐起来，是江远帆回她消息了，“我要去国外出差，归期不定。”
“哎——”毛球垂头丧气。
之前江远帆就跟她提过，说要去国外的事，但这么突然就走了，她确实很失落。
刘碧安慰她，“现在交通和通信那么发达，出国而已，你怎么这么感伤呢？”
毛球点点头，“你从方易离职了吗？”
“嗯。方易的工作节奏太快了，最近海外业务量暴增，我一直休息拖累团队，倒不如好好养养。”刘碧表情轻松。
毛球点点头。
“走吧，我们出去逛街，换个发型吧。”刘碧拉着她出门。
“哎呦，天天不上班就算了，还花钱。”
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沈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
毛球被吓了一跳。
刘碧仿佛没有听懂沈妈的阴阳怪气一样，“沈石给的彩礼钱还有不少呢，够我花几个月。”
沈妈：“……”
刘碧没事人一样拉着毛球出门了。
本想到店里烫发，但毛球去网上查了查，烫染头发对宝宝不好。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怂了。
刘碧准备修一修刘海，毛球准备剪短发。
这家店装修大气，收费不菲，剪头发的小哥哥也嗓音温柔，事事征求她的意见。
价格这么贵，肯定技术很高吧。
所以毛球全程低着头刷手机。
等到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毛球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蘑菇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理发的托尼老师也有些讪讪的，“我觉得您很适合这个风格。”
“你说的是人话吗？”毛球气得要飙泪。
她表现得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是孕期，店员不情不愿地给打了五折。
“其实你脸长得可爱，就算是蘑菇头也不难看。”刘碧笑着安慰她。
毛球难过到了极点，“这是安慰吗？”
趴在家里的镜子前，给江远帆打视频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是一个固执的人，打不通就一直打，直到江远帆接了视频电话。
“我在开会，你有事给我留言就好。”江远帆很无奈，正要说她，被她的蘑菇头吓了一跳。
毛球趴在手机前，“我的头发剪坏了，剪成蘑菇头了。”
江远帆艰难压下了挑起的唇角，“还好，没那么难看。”
她很郁闷，“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江远帆止不住地心软，但这次他不想让步了。
往常就是让步太多次，导致两人关系理不清楚。
因着江远帆出差，拍婚纱照的事自然一拖再拖。
刘碧和沈石的婚纱照都拍完了，毛球还是没等到江远帆。
等到江远帆才从国外回来陪她拍婚纱照，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两套婚纱全穿不上了。
婚纱店很体贴地给她找了一套更宽松的婚纱过来。
毛球穿着一套不合身的宽松臃肿婚纱，顶着蘑菇头，因为孕期水肿的缘故，她的脸都有些面目模糊。
化妆师不停地往她脸上涂脂抹粉。
她看向外面，江远帆正在不停地接电话，连衣服都没有换。
状态糟糕的新娘，连表面配合都不愿做的新郎。
毛球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像滑稽戏里浓墨重彩的小丑一样。
“婚纱照不拍了。”
身边的工作人员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毛球是愿意花钱的大金主。
“钱我会照付的，但我不想拍了。”
工作人员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火速收拾东西跑路了。
等到江远帆接完电话回来，看到满地的狼藉，还有独坐在镜子前的毛球。
“不拍了吗？”
毛球嗓音里带着哭音，“不拍了。”
江远帆面无表情，“我只有这一天时间。”
毛球忍不住冲他发火，“都提前跟你说了要拍婚纱照，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拖得她肚子大了。
她之前还担心刘碧过得不幸福，结果刘碧和沈石美美拍完婚纱照，都在筹办婚礼和度蜜月了。
这么一比，她还真是可笑。
江远帆眸色沉沉地开口，“毛球，你想要的太多，我给不了。”
“只是一张婚纱照而已。”毛球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江远帆眸色清冷，“只是一张婚纱照吗？”
毛球咬了咬唇，确实不只是一张婚纱照，她很喜欢江远帆，想要跟他像真正的夫妻那样。
漫长的沉默和纠结之后，毛球终于鼓足勇气，“江远帆，我不想和你只是搭伙过日子，其实我……喜欢你。”
他听了之后，神情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喜欢我什么？”
“都喜欢啊。”毛球的嗓音微微颤抖，激动得握住拳头。
江远帆岿然不动，宛如一尊无情的神像，“我并不需要你的喜欢，还有你的喜欢很廉价，很短暂。”
“你凭什么这么说？”毛球情绪激动地站起来。
江远帆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
“你说你喜欢种菜，其实只有三分钟热度，都是我种的，就算我出差了，也是我打电话通知阿姨浇水。
你说你喜欢我，结果在路上看见长得还行的男人，就看得走不动路，连戴儿童手表的未成年都花痴。
如果这就是你的喜欢，那我不接受。”
毛球被气得不轻。
“我只是看了几眼帅哥而已，你就给我扣这么多的罪名。这些都是你的借口而已。
每次我试图靠近你，你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开我。
就算你爸妈感情不和睦，你有心理阴影，也不应该这样对我。”
她哭着要跑，刚跑了几步就被江远帆拦腰抱起。
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江远帆怀抱。
她气得要命，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江远帆闷哼一声，把她抱到车上，让吕明开车。
毛球死死咬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腕咬得鲜血淋漓。
两人回到家，把正在做饭的阿姨吓了一跳，江远帆神色淡淡，“一点小事而已，别告诉我妈。”
说完就把她抱回卧室。
毛球抱着枕头和玩偶，哭得一塌糊涂。
“你先停一停，喝点水。”江远帆怕她哭得晕厥过去。
“不喝。”毛球摇头。
江远帆无奈，“那我给你买杯奶茶？”
毛球哭声一顿，“要芋泥波波奶茶。”
江远帆无奈，“你现在应该少喝点奶茶。”
“那你买不买？”毛球擦着泪。
“行，我买。”江远帆头疼无比。
十分钟后，毛球喝着奶茶，心情好了不少。
江远帆坐在窗前，“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搭伙过日子不好吗？你不要总是越界，总是要求我，总是跟我闹。”
毛球咬着吸管，都被那么羞辱了，难道还要舔着脸喜欢他？
她放下奶茶杯，吸了吸鼻子。
“你说的对，我的喜欢确实很廉价。
我也没有多喜欢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又有钱。
如果再遇到一个跟你一样好看，一样有钱的男人，我也会爱上的。”
江远帆听得血压飙升，还是咬牙颔首，“这样……很好。”
喝完了奶茶，她就起身收拾东西。
江远帆抓住她的手，“说好了不闹的。”
毛球面无表情地挣脱他的手，“我没跟你闹。但我看见你这张脸就烦，想跟姐姐住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