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姜医生？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黄如燕转头看着迎着阳光推门而入的明瑶，有些惊讶，她今天起床的时候是看错时间了，所以早早的跑来了。
女人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裙，身材纤细窈窕，但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明瑶对她笑了笑。
“早。”
昨晚她情绪失控，从宴会提前离场，用手机跟周从诫发了条消息，说她今晚回父母家休息，实际上是打车到了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以为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换下衣服，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一样，早上也醒得早，叫了个跑腿帮自己买了件衣服。
“你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咱们一起去吧。”小黄笑着邀请道。
明瑶从昨晚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的确是饿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小黄挽着明瑶的胳膊，两人步行到了附近一条商业街，里面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早餐店，现在正是饭点，店里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小黄点了一笼牛肉小笼包和豆腐脑，明瑶要了一份虾仁蒸饺和现磨豆浆。
餐很快就做好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明瑶低头小口咬着蒸饺，心里有事，吃的也有些心不在焉。
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话痨的小黄说话，她抬头看了一眼，小黄一边用勺子往嘴里送豆腐脑，一边身子左倾，好像在偷听隔壁桌的人说话，发现明瑶的目光后还对她撅了噘嘴。
明瑶侧头一看，邻桌是一个年轻女孩，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这里的座位间隔很近，很容易就能听得到她在说什么。
明瑶凝神听了一会儿，那个女孩似乎在跟闺蜜吐槽自己的男朋友，大概是她发现交往了一年多的男朋友有一个谈了五、六年的前女友，两人还同居过好几年，但因为父母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只能分手。
她还看到了男友给她的前女友的淘宝订单，有很贵的包包、口红，鲜花，过生日的时候还给她办了生日派对，男朋友对自己也不错，却远远没有像对前女友这么用心。
她知道男朋友并没有跟前女友联系，也没有跟对方想复合的想法，但她心里总觉得很膈应，他们谈的也有感情了，就这么分手也有些舍不得......
明瑶收回目光，筷子停在碗里很久。
吃完早餐后，两人顺着原路返回。
“这种事......其实倒也没什么错，不过......”小黄一手插在兜里，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子，握了握拳，嘟着嘴说道：“我是纯爱战士，感觉心里膈应，绝对不会找这样的男朋友的。”
明瑶脚步一顿，低头笑了笑。
现在的年轻人都比她洒脱多了，她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到医院办公室，换上平底鞋，把头发扎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一条短信提示跳了出来。
银行卡刚刚被扣款了三千多元。
明瑶有些疑惑，她最近也没买东西啊......
手指点进去查看。
显示的收款方来自Y市人民医院......
明瑶一愣，这才想起来她刚工作后给奶奶开了个亲属卡，每个月都有额度，但奶奶却从没用过，说她的退休金都花不完，时间长了，明瑶也忘了这事。
眉头微蹙，明瑶快速给奶奶打了个电话，那头却没人接。
心里感觉有些惊慌，明瑶又给父母打去了电话，爸爸听说之后觉得没什么大事，奶奶身子骨一向硬朗，每年都有身体检查，扣费可能是被人推销什么医院的保健品了，他待会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明瑶听得心烦意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在办公室里的托特包放了不少东西，明瑶快速收拾了一通，但身份证却不在这边，她拎起包打车回了自己家，路上给主任发了请假的消息。
冯阿姨在家里，见她匆匆忙忙的进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明瑶也没多做解释，拿上证件之后，让她告诉周从诫，自己临时离开几天。
在机场收到了主任把她的请假驳回的消息，明瑶没有回复，径直上了飞机。
......
b市到Y市的飞行时间大概在4个小时，明瑶降落以后马不停蹄的打车到了医院。
“哎呦，你怎么不刷我的医保卡，能报销的......”
‘砰’的一声，明瑶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
房间里奶奶躺在病床上，一条腿上打着石膏，但面色看上去倒挺红润，中气十足的跟站在床前的高大男人说着些什么。
看见她的脸，奶奶瞪大了眼睛。
“瑶瑶？”
......
沟通过后，明瑶终于搞清了状况。
今天奶奶骑着电动车出门买菜，绿灯直行，有一辆轿车急转没打转向灯，把奶奶别倒了，事故发生后对方拒绝下车，只联系保险公司来处理，还是这位路过的好心大哥把奶奶送到了医院。
听闻过后，明瑶忙对这个穿着格子衫的男人道谢，对方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明瑶觉得过意不去，追到门口，想加个联系方式请吃饭或者包个红包作为报答。
男人摇了摇头：“我也没做什么。”
见他急着走，明瑶也不好多做纠缠，只好轻声再次表示感谢。
“好吧......真的谢谢您了。”
她接着转身回病房，想看看奶奶的情况。
身后的男人却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他手掌宽大而有力，明瑶一惊，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男人伸手指了指她的裙摆，面色有一丝异样。
明瑶呆呆的低头一看，一块明显的血迹沾在她臀后的布料上，她手忙往后捂住裙摆，尴尬的脸色涨红。
男人抿了抿唇，指了指不远处，低声说。
“你到卫生间等我一下，我去买件衣服。”
明瑶听从指挥，走进卫生间靠在墙壁上，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
约十几分钟，男人很快回来，站在门口拎给她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件红黑配色的格子衬衫，明瑶忙抖擞开，系在了腰间。
明瑶面色发红，感激的说道，“真的麻烦您了，还有奶奶的事......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不然我请您吃饭吧...... ”
“不用了，我还有事。”
男人利落的拒绝了，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上去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你把衣服的钱转给我吧，四十九块。”
“啊，好，好的......”
明瑶连忙拿出手机，添加上了好友。
对方名字叫「AAA专业汽车维修小杨」，明瑶给他发过去了五十，男人转身离开。
她松了口气，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颊。
过了几秒，手机一震，明瑶抬手一看。
「AAA专业汽车维修小杨」给她转回来了一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