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诊所。
凯瑟琳医生今晚心情不错，就在刚刚她狠狠宰了几个狗大户。这几个狗大户是当地黑帮成员，也是她诊所的常客，身上背了几条人命。有案底，他们就不敢去医院。受了伤，就只敢去一些黑诊所治疗。
凯瑟琳诊所里出售的药品都是市面上的紧俏货，正常途径是拿不到的，而她定的售价也比市场价高出五十个百分点。狗大户们明知她在宰人也只能乖乖掏钱，因为相比于进橘子，他们更愿意花钱消灾。
外面下起毛毛细雨，凯瑟琳开了一瓶红酒，往高脚杯里倒了小半杯，暗红的酒液在杯子里打转。她红唇微启，抿了一小口红酒，施施然地迈着长腿走过来，把自己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叩叩。”
有人敲响她诊所的门。
凯瑟琳轻轻放下酒杯，抄起放在旁边桌上的手枪，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她慢慢把枪口抵在门上，就听见门外的人说：“风暴就要来了。”
是从没听过的声音，但对方又知道她和加布里埃尔之间的暗号。凯瑟琳凑近门口，压低了声音：“但牛战士从不会摘下它的面罩。”
“牛战士会低声回应。”那人又说。
凯瑟琳把枪交到左手，把诊所的门拉开一条缝。黑洞洞的枪口在那人看不见的地方指着他：“我就是风暴。”
虽然对方对上了暗号，但凯瑟琳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加布里埃尔告诉过她，如果有人能够对上他们之间的暗号，就代表那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可是这个人一直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
毛毛细雨飘进门内，严寒抬头，露出藏在兜帽下的冷峻面孔。他问：“有‘营养剂’吗？”
这个问题，令凯瑟琳心中的谨慎消了大半。
“营养剂”是她和加布里埃尔定下的一个代号，代指市面上一种比较紧俏的药品。
凯瑟琳红唇轻启，巧笑嫣然地点头：“你要多少？”
严寒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一千个富兰克林。”
凯瑟琳怔住了。
本杰明富兰克林是一百美元纸币正面的头像，一千个富兰克林，就代表着十万美元呀。
凯瑟琳不是傻子。她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一个女人，能够在当地站稳脚跟，证明她绝非善类。
她推开门，让被毛毛细雨淋湿了衣服的严寒进了诊所。她在背后把门关上，并“咔哒”一声上锁。
凯瑟琳举枪，枪口对准严寒后心：“我猜，你并不是他的朋友吧？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暗号？！”
“本想悄么声的，等你被天降横财冲昏了头脑再把你拿下，”严寒拉下兜帽，手摸上腰间的皮带扣。“你倒是警醒得很。”
“噌！”
浮光掠影出鞘。严寒的速度快到不可以道里计，在凯瑟琳的手指触碰到扳机，将按未按的瞬间，刀光扫过枪机。她手中的手枪被一斩而断，跟着被斩断的，还有她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指。
紧接着，严寒闪电般伸手，大拇指指节死死摁住凯瑟琳胸骨上窝中央，令后者连一声哀嚎也发不出来。
凯瑟琳被按倒在沙发里，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断指处血如泉涌，她呼吸急促，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她连牙齿都在打颤，说话时声音颤抖：“你，你是谁？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不重要，”严寒摇头。“告诉我，加布里埃尔的下落。”
凯瑟琳虽然表情痛苦，但仍执拗地摇头。
刀光亮起又熄灭，继右手食指后，凯瑟琳的右手中指也步了后尘。她死死咬住下唇，就是不肯说出加布里埃尔的下落，娇嫩的唇瓣被她咬得鲜血淋漓。
严寒看着她玫红色的眸子，魔鬼般低语：“你不说，我一样能找到他。凯瑟琳，你也不想你的丈夫，明天出现在洛杉矶当地的警察局里吧？”
凯瑟琳一下子崩溃了。
对方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加布里埃尔是她的丈夫，还掌握了加布里埃尔一大堆令人作呕的违法勾当的证据。
加布里埃尔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保护伞”，凭着自由女神分部运输小队队长这个身份，他没少为自己谋私利。凯瑟琳也是妻凭夫贵，在当地开起了这家黑诊所，在丈夫的扶持下迅速站稳脚跟。
这些年，凯瑟琳交了不少朋友，也得罪过不少人。一旦加布里埃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会像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一个浪头打过来，她就会粉身碎骨。竞争对手们、仇家们，可都虎视眈眈哩。
“按照美国律法，你的丈夫虽然有罪，但或许罪不至死。”严寒将冷冰冰的刀锋抵在她的颈动脉上。“可如果，我把他交给哈里威尔逊部长呢？”
凯瑟琳神色惊恐。
严寒微微颔首：“哈里威尔逊部长的为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觉得他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丈夫？”
闻言，凯瑟琳颓然地放松了身子，低下头，苦笑一声：“你是，本部来的专员吧？”
严寒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凯瑟琳抬头，看着诊所黑乎乎的天花板。“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严寒移开刀锋：“昨天袭击我的人，也是加布里埃尔指使的吧？”
凯瑟琳神色颓然地点头：“是。加布里埃尔……我丈夫最近，和使徒搭上了线。它们承诺，只要我丈夫能够杀死两个本部来的专员，它们就扶持他掌控当地所有的黑帮。”
“从此，我丈夫就是洛杉矶地下世界的皇帝，再不用看哈里威尔逊那个老家伙的脸色……”
“那个枪手是谁？”
“狄安娜。狄安娜贾斯帕。她是莉维娜贾斯帕的妹妹，从小与姐姐失散，巧合下被我丈夫捡到，培养成一名枪手。”
“现在告诉我，加布里埃尔的下落。”
“不知道，”看严寒又要把刀锋怼过来，凯瑟琳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已经四五天没有联系过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严寒想了想，问：“有没有他的电话？”
凯瑟琳点头。
“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