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吗？咱俩聊聊。”
“好。”
一觉醒来，严寒就收到昵称是“天下一番”的好友发来的微信。内容也很简单，就一句话，八个字。是杨啸天发来的，单纯只是想和他聊聊。
一个小时后，洗漱完毕，简单吃过早饭的严寒踏进餐厅。
今天是星期六，餐厅唯一的客人，就是正在狼吞虎咽的杨啸天。一碗热腾腾还冒着热气的豆浆煮蛋、一根金黄的油条、一颗还没剥皮的茶叶蛋、两个大肉包，加上杨啸天手上已经吃了一半的大白馒头，看起来真是好胃口。
严寒：……
“你来啦。”见严寒坐下，杨啸天把还没有动过一口的豆浆煮蛋推过去。“一起吃点？”
严寒摇头：“我吃过了。”
杨啸天点点头，把豆浆煮蛋拉回来。严寒看着他麻溜地剥干净了茶叶蛋，一口咬掉一半两口吃下一个，问道：“副院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啸天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面巾纸擦擦嘴巴，揉成一团随意丢在桌上：“没啥大事儿。就是看你刚加入执行部就一直在外面跑挺不容易的，就想着和你一起吃个早餐。没想到你吃过了，哈哈。”
严寒一笑置之。
杨啸天咂巴着嘴，把严寒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旋即他无声的笑：“像。太像了。”
严寒不知所云：“什么？”
“你的长相。”杨啸天说。“你的长相，完全就是振国年轻时候的样子。”
严寒呼吸一滞。
杨啸天搔了搔后脑勺：“你不知道，在诸神殿，子承父业其实是我们乐于看见的。而且，其实……”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严寒也不急躁，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等着前者把话说下去。
“其实，”杨啸天继续说。“其实你应该听晓亚的话，不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魂格启封测试的。”
“我手上有每年一个特招名额，我是一定会用在你身上的。”
“因为，晓亚，她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严寒心中已有了猜测：“是我妈妈她……”
杨啸天点点头：“嗯。晓亚，是我妹妹。我唯一在世的亲人，亲妹妹。”
“舅舅。”严寒脱口而出。
“哎。”杨啸天笑得温和。
突然，杨啸天毫无征兆地魂格凭依，再使斗转星移之术，不由分说地把严寒拽进了他的办公室。
“副院……舅舅，”严寒一下子还没能适应称呼上的转变，“副院长”三个字差些又要脱口而出。“您这是……？”
杨啸天解除魂格凭依：“有些话在这里说比较安全，以免隔墙有耳。”
“并非我多疑。使徒那帮王八蛋对你父亲的下落可是望眼欲穿。要是咱俩的谈话让某些有心人听了去，那不就等于我害了振国吗？我不能，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至于称呼，叫我副院长或是舅舅都可以，随你高兴。”
严寒表示赞同，类似的话，父亲在他小时候也对他说过，“凡事小心为上”、“出门在外，凡事多留个心眼”。
杨啸天坐正，拉拉衣角：“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在诸神殿内属于头等机密。”
“我能向你透露的信息极为有限。”
“而且，”杨啸天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如锁定猎物的鹰隼。“我要你向我保证，听完以后，把这些事儿都烂在肚子里。”
严寒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的父亲曾是诸神殿的一员，这个你应该知道。”杨啸天说。“我猜，晓亚她从来没向你提过，她也曾是诸神殿的一员吧？”
闻言，严寒眉头一挑。
“晓亚在职期间，是划归执行部管辖，担任执行部副部长。”
“说起她和振国是怎么认识的，这就不得不提一嘴当年那次联合行动……”杨啸天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严寒吓了一跳。“特么的说起那次联合行动我就来气！是美国分部自己事儿做的不干净，到头来闯了祸还要我们来给他们擦屁股！”
“咳咳，扯远了。”
“总之，那次联合行动中，晓亚和振国就算是认识了。之后的一切我想你猜也猜得到。相识、相知，相爱的两个人走到一起。”
“他们俩登记结婚的时候，晓亚也已经攒够了一百个贡献点。所以，两口子都申请了退役。”
“那时的晓亚，完全就是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都说恋爱会让女人智商归零，这句话真没错……晓亚退役后第二年，你就出生了。”
“说起来，我还去吃过你的满月酒哩。小时候的你被晓亚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小狗。”
听到杨啸天对自己的形容，严寒满头都是黑线。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眼，你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杨啸天感慨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间就像握在手里的沙，一扬，就什么也没有了。”
感慨完了，杨啸天又苦笑一声：“晓亚最近还在生我的气咧。”
严寒歪头，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之前德国分部的那次任务，以及后续使徒针对诸神殿本部的袭击？”
“唔。”
“那时候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儿没挺过来嘛？晓亚认为是我和老夏没有照顾好你，找上门来给我俩这顿捶啊。”
“……唔。”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让她不要生我的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你就当是帮舅舅一个忙，成吗？”
“我，我尽力吧……”
闻言，杨啸天两眼放光：“那我当你答应了！”
“好了，我的权限范围内，能说给你听的就这么多了。你也别嫌少，毕竟规矩摆在那里，我身为副院长更不能逾矩……”
“那个，”严寒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他。“我想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舅舅。”
“好。”杨啸天在他身后冲他挥手。“去了执行部好好表现，争取有朝一日，接过你父亲的衣钵。子承父业。”
严寒站得笔直，像一位即将出征的战士：“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