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叶初晴抬头望天，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入机？”
“你没听到声音吗？”方青泽讶然，那天使的双眸遮天蔽日，声如雷震，难道只有自己听到了？
“没有啊。”叶初晴茫然地摇头。
方青泽见状，把天使剥夺他资格的事与她说了一遍，并做出猜测。
“它说我这铠甲是屠戮很多生灵才铸造的，与万灵古藏的理念不同，所以便剥夺我踏神路的资格，”
“那是不是意味着，任何人只要在这个世界杀生了，都会被剥夺资格？”
要与神殿共鸣，获得生灵的认可，又不让杀伐和打架，那怎么让生灵认可？用爱感化吗？
“去试试呗。”叶初晴二话不说，来到河流边，召唤出一条三阶白色小鱼，然后把匕首抵在它的腮上。
一瞬间，河面波涛汹涌，水元素构成天使虚影，声音冰冷：
“如造杀戮，剥夺资格！”
叶初晴闻言把匕首移开，天使虚影很快消失不见，河面风平浪静。
她若有所思，重新把匕首抵在鱼腮上，天使又出现：
“如造杀戮，剥夺资格！”
把匕首挪开，天使又消失了，叶初晴又把匕首抵上去。
天使：“如造杀戮，剥夺资格！”
“……”
“如造杀戮，剥夺资格！”
“……”
如此反复了几次，叶初晴看着面前的天使水形幻影，表情古怪：“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个入机npc。”
……
这样一来基本可以确定，在这创造杀戮就会剥夺资格。
叶初晴对这‘成神之路’没有兴趣，为了摆脱那令人不舒服的无形压迫，叶初晴手起刀落，把那鱼给杀了。
不出所料，那条鱼死后没有留下尸体，而是化作能量光雨落回水中。
这个世界无比真实，然而终究只是遗迹积累无数岁月的神性所创，
就像是一个开放大世界游戏，一切生物和场景都是以特殊的方式和逻辑显化，死亡的生物，要不了多久也会刷新。
“你们......杀生了？”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道女孩诧异的声音。
方青泽回头看向来人，他早就知道有人在后方跟着，但还是有些诧异道：
“是你？”
来人是位拥有小麦色皮肤的高挑少女，袁十二的徒弟——郝雨萌。
她的容貌和上一次见到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头发从高马尾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肩上站着一只画眉鸟。
“你认识她？”叶初晴看向那容貌不输自己多少的少女，双眼微眯语气微妙。
“和你说过的，我那名义上的表舅——袁十二的徒弟，好像叫郝一萌来着。”
“哦～关系挺不一般嘛？连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什么语气？方青泽嘴角一抽：“记住名字，这只是基本礼貌啊，我可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停！你真的礼貌吗？”看他们在自己面前咬半天耳朵，郝雨萌终于听不下去了，拳头都硬了：
“喂！方青泽！我不叫郝一萌，是郝雨萌，下雨的雨！”
“……”
啊这，方青泽顿时尴尬了，连忙转移话题：“这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你那么弱为什么没被风暴卷走，还跟着我们俩？”
见他闭口不谈记错名字这件事，郝雨萌气的肚子疼，咬牙道：“我弱？哼，无知的家伙，你以为那巨鸟是谁召来的？”
“那巨鸟你惹来的？”方青泽疑惑道：“你偷它蛋了？”
“什么偷蛋了，你会不会说话？那是我叫来的，不是惹来的。”
郝雨萌看向叶初晴，解释道：“就像她能命令水生生物一样，我也有个特殊能力，可以和天上的飞禽沟通。”
“你怎么知道她有这种能力的？”方青泽眯起眼睛。
“呃......别这么看我，”郝雨萌缩脖子，“刚才她不是动用能力叫了一条鱼上来吗？你放心，我是你表舅的徒弟，不会说出去害她的。”
她做出发誓的手势，无比认真。
方青泽看了叶初晴一眼，她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
“行吧，你最好是。”方青泽见状也不再计较。
郝雨萌微微一笑，看向叶初晴，伸出手礼貌道：“你好，你就是叶初晴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郝雨萌，是方青泽亲表舅的徒弟。”
“我知道你，向联邦举报小六的人，”叶初晴也伸手，微笑着与她相握：
“我确实是方青泽的女朋友——叶初晴，很高兴认识你。”
嗯？
郝雨萌脸上笑意一僵，不是，谁问你是不是他女朋友了？
很明显，方青泽和叶初晴说过郝雨萌表白他的事，今天碰面，叶初晴第一时间就开始宣示主权。
“啊哈......”郝雨萌尴尬地笑笑：“初晴妹妹和传闻中的一样漂亮，难怪方青泽会喜欢你。”
“这世上比我漂亮的女生不在少数，但是雨萌姐姐，感情讲的是真心，而不是有嘴就能说的喜欢。”
空气里弥漫无形的火药味。
一个暗讽：你只是长的较好看，才会被方青泽喜欢；
而一个则暗示：你所谓的喜欢，非常轻浮。
方青泽就算再人机，此时也知道自己该站出来，阻止两人继续“吵”下去，扒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郝雨萌你差不多行了，我女朋友的手是我才能牵的，要牵手，你找刘玲去，她乐意让你牵。”
这郝雨萌太让人头疼了，这样挑衅叶初晴，真不怕叶初晴动手和她打起来？
不论异能还是超凡等阶，郝雨萌都要落后于叶初晴，打起来分分钟就会被叶初晴按着脑袋锤。
真到那时，因为袁十二的这层关系，方青泽又不得不出面阻止，两面为难。
“好吧，言归正传，”郝雨萌看向平静的河面：“你们刚才杀生了，不就失去了踏上成神之路的资格吗？不觉得可惜？”
“你说这个啊，”方青泽想了想，满脸正色：“其实啊，我觉得我已经够厉害了，所以这个成神资格，还是留给其他人好。”
“呃……”郝雨萌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肩膀上的画眉鸟：“其实，你杀生前就被天使剥夺资格的事，我的飞禽朋友已经告诉我了，我问的主要是初晴妹妹。”
方青泽脸色一僵，又尬住了，本来还想装高人，没想到对方早就知道自己杀不杀生都没资格的事了。
叶初晴微微一笑：“我不喜欢被着古藏规则束缚手脚的感觉，所以就打破了，至于这里的成神之路，并不适合我。”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条路很感兴趣？”
这么装？
郝雨萌无语半晌，叹息道：“哎！我不像你们，是前十序列，有既定的道路，这里的生灵以飞禽为主，与我相契合，或许这条成神之路，会适合我。”
“那你走你的成神之路去吧，”方青泽与叶初晴并肩走远，挥挥手告别：“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诶！别走呀！”郝雨萌顿时急了，袁十二让她进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跟紧方青泽两人，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确保安全。
她连忙追上去：“等等我呀，我想和你们一起走，就当是互相照应。”
“但是我们不想和你一起走啊。”方青泽耸肩，“袁十二你难道没有安排队友进来吗？非要跟我们干嘛？”
“安排了，但是我叫巨鸟把他们全都卷飞了。”
“那就去找啊。”
“我才不找，我就是嫌他们烦才让巨鸟送他们离开的。”
方青泽无奈道：“那巧了，我们也嫌你烦。”
“哎呀别这样，”郝雨萌一脸真诚，向叶初晴表示歉意：“其实我觉得你们真的好般配，刚才是开玩笑，有冒犯的话，我为我的失礼向你道歉。”
“你真想跟我们一起走？”
“嗯嗯！”郝雨萌连连点头：“你舅舅也是这么希望的。”
两人瞥了她一眼，背过身悄悄商量。
方青泽：“要不要带她？”
“她问的你呀，你自己决定喽，问我干嘛？”
方青泽想了想：“我觉得吧，郝雨萌是灵惑的人，非娇生惯养，还能号令这里的飞禽，带她肯定不算累赘。”
“还有，小六接触过的能量，我们目前没头绪去哪找，她既然要走这里的成神路，那咱们就暗中观察，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当然，你要是不喜欢她跟着，那咱们就直接开溜。”
方青泽给出他的想法，但还是尊重叶初晴的意愿，让她选择。
叶初晴翻了个白眼：“你搞得好像我有多霸道刻薄一样，她既然有用，那就带着她一起走吧。”
“嗨，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嘛。”
两人打定主意后转过身，方青泽看着一脸希冀的郝雨萌，正色道：“经过短暂的商讨，我们不计前嫌，同意你和我们同行。”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古藏里厉害的生灵很多，万一招惹到打不过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丢下你，自己先跑的。”
“谢谢……啊？”郝雨萌感谢的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当场石化。
按正常语言逻辑，不应该是：我们会尽力保障你的安全吗？
丢下我，你们自己跑是什么鬼？
“还有什么问题吗？”方青泽看着她，神色平静。
“呃，没有。”郝雨萌回过神来，跟上两人的脚步。
算了，能组上队就不错了。
事先声明自己的安全自己负责，总比先说好互相帮助，然后遇到危险搞背刺的要好些。
三人沿着河道步行，方青泽领头，负责开路，在高过大腿的翠绿青草地上，趟出一条遍布青草芬芳的小道。
古藏里的一切都不平凡，这遍地看似普通的青草，都有能让人精神清明的功效，方青泽嚼着草根，回头看向身后。
一个清冷明艳，一个活泼奔放，两个风格迥异的漂亮少女不知不觉竟凑到一块，似乎有很多话聊，都快到手拉手的状态了。
“咳，”方青泽轻咳一声，打断两人聊天：“到最近的祭坛了，郝雨萌，你不是要和遗迹共鸣，获得生灵认可吗？”
“哦哦，来了！”郝雨萌一愣，收起笑容走向青石搭建的古老祭坛。
方青泽凑到叶初晴身边：“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或许是因为刘玲，方青泽现在看见叶初晴和女生靠太近，就会莫名联想到她，心里怪忐忑的。
“聊了挺多，她分享了一些荒野遇见的好玩好看的地方；我和她说了些城里她没见过听过的科技之类的，算是分享日常生活的闲聊。”
叶初晴想了想，给出对郝雨萌的评价：“她性格不错，看似大大咧咧，却聪明谨慎得很，我没从她口中套出任何与灵惑有关的信息。”
方青泽给她竖起大拇指：“闲聊都这么务实，还不忘套话，厉害。”
“她心眼可不比我少，”叶初晴抿嘴：“三番两次打探你的个人喜好、饮食忌口什么的，说是替你未谋面的外公办事，真实想法谁知道呢？”
这就是女生之间的博弈吗？方青泽听得一愣一愣的，正常聊聊天也能引发不见火药的战斗，太可怕了！
“她上祭坛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古藏内的建筑群非常多，大到百米高的宫殿、高塔，小到占地几亩的村庄、祭坛，数以千计，像是分散点缀在牧场的牛羊，几公里就能遇见一处。
三人眼前的便是一座高数十米的露天青石祭坛。
祭坛中央有个浴缸大的圆形石刻盆盂，蓝宝石透明质感的硕大鹿角悬浮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绚烂光辉。
祭坛四角各有一座较高一些的看台，方青泽与叶初晴攀上看台，看向已经上了祭坛的郝雨萌。
她回头望向看台上的两人，给了个自信的笑容，迈开脚步走向盆盂，然后……砰！
“哎呦！”郝雨萌痛呼一声，捂着额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面前的空间荡起涟漪，显然，有一堵无形的墙把她弹开，阻挡她靠近鹿角。
方青泽与叶初晴面面相觑，看着郝雨萌的窘态，差点笑出声。
“这是失败了吗？”好在两人多少有点素质，方青泽如此开口询问。
郝雨萌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在无形的屏障上摸索：“或许是有什么开关吧，我先找找看。”
然而，摸索了半天她也没什么收获，最终只能放弃：
“这里的生灵，死前都在供奉祭祀的建筑里留下遗褪，这鹿角有自己的思想，桀骜不驯的很。”
与古藏共鸣，获得生灵认可，踏上成神之路，其实就是接触这里的各处建筑，从遗褪上获取“万灵之息”，如此就有踏上成神之路的机会。
并非积累足够“万灵之息”就能踏上神路，这因人而异，有人哪怕只接触一个遗褪就能踏上神路，也有人哪怕走遍所有建筑也依旧无望。
“桀骜不驯？我帮你打碎它，”方青泽将铠甲覆盖右臂，作势要打碎无形屏障，“小小五阶气息的鹿角还敢嚣张？看我怎么揍得你服服帖帖。”
“啊？”郝雨萌被吓了一大跳，“我的哥呀！你要不要听一下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