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争先恐后地倾诉他们与使者的交集往事，生怕落了后。
季晏听得认真，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有种自家小孩出息了的既视感。
看来就算被幽影他们洗脑了，盛楠骨子里还是正气凛凛，养不歪。
“可是，我们这么好的使者，也有人瞧不上。”
季晏清清淡淡的声音，让闹哄哄争执不休的人，瞬间没了声音。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季晏，惊诧道，“你说什么？”
季晏冷哼一声，“昨天我就看见一个白衬衫的人，看我们使者的眼神很不客气。”
“白衬衫？”有人嘀咕着重复着季晏话里的关键词。
在这个岛上，能穿白衬衫，可以不穿黑袍，不戴黑头套的人，只有一个。
“我知道，你说的是杨飞。”
季晏一愣，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灵光一闪，他想起郑鹤鸣提起过。
“他是不是说话不怎么利索？”
“对对对，听说是曾经被割断过舌头。”
季晏了然，那就对上了。
他竟还活着。
作为郑鹤鸣的徒弟，郑鹤鸣逃了。
他却没有被牵连，还在这个岛上活下来了。
“他为什么可以不穿黑袍？”季晏问道。
“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兵，而他是某个特殊人物的玩具。听说那个大人物极其不喜欢看人穿黑袍。”
黑衣人说着说着，突然提出了疑问，“只是，你看见他又穿上白衬衣了吗？”
季晏一愣，“他平常不穿？”
黑衣人点点头，“是啊！他那人舔得很！明明特许他可以不着黑袍，可就因为领主喜欢黑袍，他便一天天地把这身皮披在身上。”
要知道，他们这些黑袍人，有多想脱下自己这身黑皮！
杨飞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值！
“现在怎么又突然穿上白衬衫了？”黑衣人疑惑地嘀咕着。
他沉默了一瞬，最后紧张兮兮地提醒季晏，“杨飞那人凶残得很，不好惹，你还是别惹他了。”
“那你就眼看着我们使者被他欺负？”季晏玩笑道。
“那怎么可能？使者才不会被欺负。前两天，若不是领主保他，他已经被使者扔去做花肥了！”
季晏一怔，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你打听杨飞的事情做什么？”
身后传来盛楠的声音。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季晏回头，看见盛楠嘟着嘴，一脸不快。
“使者！”与季晏聊天的黑衣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后悄悄退下。
季晏尴尬地笑了笑，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呵呵，使者，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至少到中午才能回吗？
他还计划着待会儿去会一会那个杨飞呢！
盛楠有些生气，“哼！我不回来都不知道，你竟计划着要去找那只舔狗！”
“没有啊，我只是好奇。”季晏不想告诉盛楠，他想进禁地。
N博士对现在的盛楠来说，太过危险。
他不确定如果盛楠违背了N博士的意愿，会有什么后果。
“骗人！你想去禁地是不是？敢不敢摘了头套，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想去！”
季晏一噎，这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不敢了吧！”
季晏无奈，摘下头套，轻哄道，“真没有，我有几条命也不够去那个地方作啊！”
盛楠却不信，直接拆穿季晏的谎言，“你昨天经过禁地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
他说话时微扬着头，一副你骗不了我样子。
季晏很无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与盛楠说。
却不想盛楠直接开问，“你为什么想去那里？虽然我最喜欢的博士在那里工作，但是，我不喜欢那里。那里给我一种阴森可怕的感觉。”
季晏蹙眉，“你很喜欢博士吗？”
盛楠对那个N博士，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依赖。
“别岔开话题，是我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季晏不开口，盛楠一着急，情绪感染力暴涨，他的精神之力直奔季晏而去。
几乎在那一刹那，季晏发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灵魂仿佛被拉扯去了虚空。
他一下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季晏惊悚地瞪大了眼睛，他甚至可以从第三人视角，看见自己神色狰狞的样子。
不一会，他就看见自己的嘴皮动了动。
不用想也知道，他应该是在回应盛楠的问题。
这与萧允的精神攻击完全不一样。
萧允是诱发情绪让人精神崩溃后，再趁虚而入。
盛楠则霸道异常，直接碾压人的自主意识。
季晏一狠心，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清爽的薄荷味在口中蔓延。
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地，由远而近传来盛楠焦急的声音。
“晏哥哥，你没事吧？”
季晏睁开眼睛，发现盛楠脸色煞白。
“我没事。”季晏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发觉一嘴的血腥味。
原来是咬破了舌尖，他才清醒过来。
盛楠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晏，确定他真的没事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季晏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盛楠关心他。
但是这个反应，如三岁稚子，也太幼稚了一些。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季晏出言安慰。
盛楠哽咽，“我就……就问个问题，你怎么……怎么就吐血了呢？”
“呜呜呜！”
“你要不想……不想说，我就……就不问了！你不要……不要吐血啊！”
……
盛楠说话断断续续，但季晏听明白了。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控制别人思想的能力！
幽影这是没有告诉他？
“使者，你不知道，你可以用精神力控制别人吗？”
盛楠想了想摇摇头，“我可以控制别人？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听话吗？博士说，只要是我聚精会神地跟他们表达意愿，他们都会听。”
季晏……
“那你……有没有那样跟博士说话？”
季晏好奇那个N博士会不会被控制。
盛楠回答道，“有啊！但是博士说我调皮，都不听我的。”
季晏了然，看起来那个博士有几把刷子。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避让盛楠的精神力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