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从屏幕前抬起头，看到飞飞忸怩的说：“我其实早知道你和江学霸关系不一般，所以我才故意和你套近乎。”
“但是，这几天相处，我是真心和你交朋友。”
飞飞神色怪异的劝她：“如果你和江学霸吵架，我建议你去和好，那些人对无信神，无公司的学生特别排斥，他们之前没敢动你，是因为江学霸。现在看江学霸表态，估计敢动你了。”
“包括班里......”
时钰随着飞飞的视线，瞧见四周看似埋头做题的同学，个个悄悄地看她，有些拿起手机暗暗拍照。
一抹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即使和江淮然撕破脸皮，可她心底逆流的不适和不受掌控的感觉仍然存在。
又因为同学们的变化，这种感觉强烈许多。
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令飞飞语气更显担心:“小钰，你还好吗？”
时钰愣神片刻，忽然弱声请求:“飞飞......我肚子不舒服，你可以帮我接杯热水吗？”
“可以，我现在去。”飞飞拿上保温杯，出去接水。
时钰虚弱脸色顿而严肃，她手里是飞飞的手机，登上浏览器，搜索唐星雄。
密密麻麻的信息，其中有一张中年男人的图片被红色字体打上一条“屠杀狂魔”的称号。
周围仍有暗中觅来的目光，她身体微侧，掏出自己的手机，输入相同的搜索信息。
结果一出，瞩目的对比。
右手飞飞的手机——信息量爆棚且真实。
左手她的手机——信息量减少且存在被人编排过的嫌疑。
时钰删掉搜索记录，默不作声地拾好试卷。
当飞飞接水回来，时钰背上书包，还她手机。
“小钰，你去哪，我们还有课......”
“我逃课。”
走出班门的女生，仿佛腿间生风又似身后有人追赶，不一会儿没了人影。
安静的班级猝然进来一人，飞飞靠在角落，撇了撇嘴道:“她逃课了。”
班门口又入三个男生，怀里抱大箱子，大喊：“江总请大家喝奶茶！”
众人欢呼跳起，纷悦声中，三个男生打开纸箱，里面是成捆成捆的现金。
所有人一拥而上，仿佛腾游抢食的鱼儿。
飞飞点了支香烟，吞云撩雾间，可爱的脸庞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她看到俊美的少年不发一语坐在时钰的位置上，骨指随性地敲击桌面。
举手投足，淡定从容。
“她还动我的浏览器，不过删掉了搜索记录。”飞飞举起手机，“我按照你交代的，劝她向你服软，不过她没什么表示。”
江淮然淡淡回应：“知道了。”
飞飞来了兴趣，她翘起二郎腿：“你收买校长，大张旗鼓办立新班级，还叫我们来演戏，就为了她？”
语气里充满了一种大材小用的意味。
“这不在你们该负责的范围。”江淮然一手放桌面，困倦似的趴下桌子道：“你们的处境，藏在学校最合适不过。”
“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唐星雄？”飞飞不藏着掖着，不耐烦的神色完完全全表达在脸上。
江淮然按动桌上的笔，无聊地侧眼：“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你们都要靠我的钱活着。”
然后摸到桌肚里一张英语试卷，单手执起，看到卷面字迹工整秀娟，红笔改过的痕迹鲜少。
他眸眼漾笑。
单纯无害，似深沉的海洋，风平浪静。
可刚才的话却寸寸散出威慑。
飞飞：“......我需要一个确定的时间。”
“没有。”
暗灭烟头，飞飞看不惯他一副正直清白地姿态，嘲笑道：“你拿我们当工具使，指使我们干些腌臜事，自己倒是清白一身......麒麟教现在被清神教追杀，但是唐星雄我一定要见到。”
“急什么。”
江淮然放下卷子，眼里残留温存笑意：“我也要见外公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是吗？”
注意到他眼里地笑意和话中的‘一致’，飞飞心里警铃大作：“你不会在给我洗脑吧？”
要知道唐星雄最渗人的本领便是看似无意的话语和笑容，却成为了洗脑利器。
江淮然曾在唐家待了十年，谁知道他会不会学了唐星雄的本事。
“你怕了？”江淮然惊异地抬起头。
好看凤眼勾扬，犹如风雨未到前的安宁。
飞飞倏地起身，盯他手里的卷子:“小钰这会儿出校了，我们现在没必要待这。”
“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听这话飞飞冷不丁心慌，她随手抄起一捆现金，匆匆走掉。
—
“江总，我先走了。”
最后一个男生，手捧空箱，笑呵呵地打招呼退场。
没一会儿，教室空荡荡。
江淮然手腕稍弯，微抵光洁额头，垂眸凝视屏幕里的红点路线。
校务处——
校门口前路道——
小巷——
最后的路线点是在手机店，一动不动。
江淮然突然仰头，侧脸面对直入的阳光，微微惬意的眯了眯眼，笑容逐渐增加:“终于发现了。”
......
......
“老板，重置了吗？”
“你手机有植入病毒，再等会儿。”
店老板操作机器，头几乎埋进一堆零件里头。
时钰等待期间，心里不停地骂自己蠢。
她怎么会单纯的认为江淮然发现她的心思后，一点动作都没有。
针孔摄像。
手机监控。
篡改信息。
来了北江，她的印象一直朦朦胧胧。
之前手机信息不通，房子无电视，她以为是北江习俗。
而校门口周围全是一群建筑，偶尔经过车辆才不那么死板。
在小区跑步锻炼时，能看到的都是老人大妈小孩，滑板少年，固定不变。
现在看来，江淮然拿捏她不喜欢外出，刻意将她圈锁，封闭信息。
她所知道关于北江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
信息真实与否，她已经存了怀疑。
再次暗骂自己，蠢透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时钰自动丢掉之前的亲密片段，回归问题本身，江淮然这般大费周章，是什么目的?
她眼前仿佛重现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
男主角从小被圈养在一个巨大仿真城镇，身边所有人都是演员。
他如同海洋孤舟，又仿佛笼中之鸟，每一天都在被人观察，却浑然不知。
但江淮然，为什么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