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为什么要为了那女郎驻足那么久啊。”随侍的小厮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既是本次童试的魁首，想来也有些名气。你找人去留意着，随时禀报给我。”
“是。”
见那女子灰溜溜地离开，白寒这才转身查看阿九的情况。
她来的还算及时，阿九并未受什么外伤，只是眼圈儿红的厉害，但依旧倔强地不落下一滴眼泪。
白寒略略叹了口气，轻柔地替阿九擦了擦眼角，“怪我回来的不及时，让阿九受委屈了。”
原本还能强忍住眼泪的阿九，如今被如此温柔地对待，泪珠子终于一颗一颗掉了下来，这眼泪每一颗都砸在白寒的心窝里。
将小奶猫似的人搂在怀里略哄了哄，这会还在大街上，不便多说什么。
隔壁面摊儿的摊主见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终于走了，这会才壮起胆子过来帮忙，方才摊主被狠狠推搡了一下，有些扭到了腰，这会儿一边往过走走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腰。
摊主扶了一把还在没回过神来的钟竹，“小心点别摔着，别怕了，他们都走了。”
钟竹这才回过神来，之前强壮的镇定终于消散殆尽，这会儿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那群人可真是太吓人了，方才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还敢冲上前去直面那群歹人。
那摊主随着钟竹一起收拾着地上被踢倒的桌椅还有弄污的碗筷。那些人虽然没伤着人，但是将他们摆好的摊子搅了个天翻地覆。
白寒自然而然地瞧见了过来帮忙的面摊儿摊主，阿九也凑过来解释。
“妻主，那会那群人过来欺负人的时候，是这位好心的阿姐过来帮忙说话，还被那群人推搡了一把。”
白寒走到摊子跟前，锅里还剩下些卤下水没卖完，她一掀开锅盖子，诱人的香气便四散在空气中。
“你们...这还卖吗？”
之前缩在后头看热闹的食客又凑上前来问，显然是对自己方才不敢回护的行为有些心虚，但又被这香味儿吸引过来了。
白寒挥了挥手，朗声说道，“今日家中遭逢变故，就不继续售卖了，希望大家多多体谅，我们要准备收摊回家了。”
“别呀，这不是还没卖完吗？”
“再卖一会儿走呗，今天我过来排队排了好久呢...”
“是啊，卖完再走呗...”
“下次你们什么时候来？”
“下次鸡脚鸭脚能多准备些吗，今天我都没有买到...”
白寒态度客气又礼貌，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今日我夫郎受到惊吓，想必需要回家略略修养一番，下次出摊时间尚且不知，感谢大家的支持和捧场。剩下的这些我们不打算继续卖了，我着急找个医馆给我夫郎瞧瞧身子，还请见谅。”
白寒挽了挽袖子，走到锅边儿，将剩下的下水全都盛出来，利索地切片儿、装盘、浇汁。袅袅蒸腾的热气在初春微寒的空气中飘荡，香的不得了，围观的食客无不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这满满一大碗卤下水。
白寒收拾好卤下水，端着吃食走到面摊儿摊主身边。
“今日我回来的晚，多谢你对我家夫郎的维护和照料，今日仓促，来不及准备什么谢礼，剩下的这些吃食你且收下，虽不值什么钱，但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尝个鲜。待我回家安顿好事务，定会登门拜谢。”
摊主挥了挥手，“举手之劳，不值一提。那带头的女子应该是珍馐阁的账房先生，珍馐阁一向势大，行事霸道。如今她们瞧上了你家的方子，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唉，可别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摊主也没客气，收下了那满满一盘香气四溢的卤下水端回自家摊子，又过来帮白寒他们收拾东西装上牛车。
白寒带着阿九和钟竹赶着牛车离去，身后的面摊儿似乎又喧闹纷争起来。
“欸，劳驾，方才他们送给你家的卤下水卖不卖？这么多你也吃不完，不如卖给我呀。”
“你别抢，我先来的，卖给我吧。”
“给我，给我，我多出点钱...”
没买到卤味儿的食客见白寒他们走了，又打起了面摊儿摊主手里那一大碗卤味儿的主意。她们排队排了良久，馋了半天又没买上，这会馋的厉害。
“不卖不卖，这是人家送给我的，我要留着自己吃。”
摊主伸手拿了一片卤味儿放进嘴里，眯起眼睛细细咂摸，果然好吃。
她虽然在白寒家隔壁摆摊儿，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白寒家的卤味儿。
白寒家卖的卤下水味道虽好，价格却略贵，她家生的娃娃多，又有老母老父要养，日日起早贪黑地过来摆摊儿，挣的一点银子供全家吃喝都有些困难，生活过得十分拮据，连油的舍不得吃，自然舍不得去买这贵价的卤味儿。
“难怪惹得珍馐阁的东家眼红，又如此大动干戈，这卤味儿，是真香呐...”
摊主没忍住又往嘴里塞了几片卤味儿，啧啧称奇。吃罢仔细地将这碗卤味儿罩住，收进下层桌柜。
这么香的吃食，她可不能一个人吃完，晚上收摊儿了，拿回去给家里的小娃娃还有老母老父一起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