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江书颜怎么说，吕世安依旧不相信她喜欢女人。
江书颜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她没耐心和吕世安纠缠，态度强硬地说：“吕世安，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该说的，我已经同你讲清楚，如果你继续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你也是学法律的，应当知道骚扰别人的后果。”
说完，她不再理会吕世安，搂着兰芝的腰，坐回单人沙发上。
吕世安虽然觉得颜面扫地，但还是想在父亲到来之前，把包间里这几个女人赶走。
他认为江书颜肯定忌惮他父亲，不敢当面乱来。
只要过了父亲这一关，江书颜到时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看上的人，无论如何也要追到手。
他可是在兄弟们面前夸下海口的，如果输给一个女人，以后还怎么在京圈立足。
岳华始终都没出声，坐在靠窗位置看凌露唱歌。
她注意到凌露今晚情绪不太对，而且小丫头好几次盯着包间这边看。
尤其是唱那首《冬天的秘密》时，感情浓烈中隐含巨大的绝望，似乎一片真心被人辜负。
这种情绪，隔着面具，她也能感觉到。
江书颜也觉得凌露今晚有点奇怪，那个臭丫头刚才还狠狠剜了她一眼。
自己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凭什么瞪我？
还没等江书颜去找凌露麻烦，这时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进来几位职业打扮的年轻男女。
他们一字排开，恭敬打招呼：“江小姐，晚上好。”
这几人都是奢侈品店的高级销售，江书颜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目的是给包间里的几个女孩送礼物。
她们刚才表现不错，她不想欠人情。
江书颜点下头，从手包里取出两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语气温和地说：“你们把最新款拿出来给几位小姐挑选，她们选中哪款，直接刷我的卡。”
说到这里，她看向兰芝：“你也去挑个包，不用给我省钱。”
大生意上门，几个销售眉开眼笑，纷纷从包里取出产品图册和pos机。
包间里的几个女孩也是喜上眉梢，她们先向江书颜道谢，随后围到一起挑选礼物。
对于她们的恭维，江书颜一笑了之，她从果盘中捏起一颗樱桃，漫不经心的品尝。
同样是送礼物，还是清欢的反馈，更得她心。
想到家里的小猫，江书颜归心似箭。
但一身烟酒味太过污浊，会破坏那一方净土。
所以只要来申海，晚上她就不去清欢那边。
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四年。
今天是最后一次。
城市的另一边，韩素参加完应酬到家，听见手机短信嘀嘀响个不停，她打开一看，发现全是银行发来的消费短信，而且每一笔交易金额都不低。
她挑下眉，嗓音里满是愉悦：“这个小祖宗，买这么多包做什么？”
同一时间，江川也收到几条消费短信。
他和韩素一样，并不觉得心疼，只要能缓和与女儿的关系，花多少钱都愿意。
事实上，女儿已经好久没刷过他们的卡。
江书颜故意刷父母的副卡，因为她赚的钱，舍不得给别人花，只能给家里的小猫花。
她还不知道，她家小猫眼睛都快冒火了。
看到包间那边的场景，姜清欢再次意识到，自己和江书颜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几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累积，今晚已然到了极限。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找什么借口替江书颜开脱。
也找不到合适的身份继续留在喜欢喝花酒的大骗子身边。
看了一会，她转过身，强迫自己不要再关注江书颜。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之前有几家音乐工作室向她抛出橄榄枝，为了还凌烟的恩情，她拒绝对方，继续留在这里驻唱。
就算不唱歌，她也有能力养活自己。
她知道自己赖在江书颜身边也不会有结果，只会越来越自卑。
她想当唯一的小猫，而不是一群小猫中的一个。
小猫没有主动离开主人的权力，主人却能随时遗弃小猫。
总不能等着被赶走吧。
晚上十点，姜清欢唱完最后一首歌，她对台下深深鞠了一躬，显然已经作出决定。
舞台缓缓下降，她仰头看向江书颜那边。
有面具遮挡，没人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等江书颜看向舞台那边时，外面已经换了一番景象。
暧昧的灯光，震耳的音乐，舞台上站着一群打扮性感的女人，她们摆动着柔软的腰肢，卖力展现热辣的舞姿。
原本安静喝酒的人纷纷舞动起来，对于他们而言，真正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姜清欢回到休息室，摘掉面具，坐在镜子前，准备卸妆。
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她再次落泪，心里委屈又难过。
而更让她绝望的还在后面。
凌烟忙完事情从外面回来，路过休息室门口，她停下来，屈指敲门：“露露，你在里面吗？”
姜清欢调整好情绪，跑过去开门。
等凌烟进来，她乖乖喊了一声“姐”。
凌烟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关切道：“清欢，你嗓子怎么有点哑，感冒啦？”
姜清欢垂着脑袋没说话，轻轻摇下头。
凌烟以为她受欺负不敢说，两手捧起她脸颊打算问个清楚，结果看到她哭红的眼睛，扬声道：“怎么回事？”
“你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姜清欢眼泪再次决堤，扑进她怀里呜呜哭泣。
看到小丫头可怜巴巴的样子，凌烟心疼坏了，抬手摸她脑袋，哄道：“乖，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姐姐帮你做主。”
姜清欢还是呜呜哭泣，像只受伤的猫崽一样，无论凌烟怎么哄，她都不开口。
凌烟坐到椅子上，把她抱进怀里安抚。
哭了十几分钟，姜清欢总算止住眼泪，抽抽噎噎着说出：“姐，对不起，我打算离开申城。”
“感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欠你的恩情，我以后慢慢还上。”
听到这话，凌烟表情变得严肃，抽张纸巾递给她，随后问道：“你先告诉我具体原因。”
姜清欢接下纸巾，擦掉眼泪，含糊道：“我想换个环境。”
知道她没讲实话，凌烟柔声哄道：“清欢，你想换环境，姐姐不会阻止，那你说说，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做什么？”
“你看这样好不好，姐姐给你联系学校，送你去国外学音乐，你有这方面天赋，才华不应该埋没了，你读书期间所有费用姐姐来出。”
姜清欢还是摇头：“姐，我想先工作赚钱，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去学音乐。”
凌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呀，就是和我见外。”
姜清欢扑进她怀里撒娇：“姐姐，我不是和你见外，就是......”
聊了十几分钟，凌烟才同意放她离开，捏住她小脸，语气中满是不舍：“臭丫头，你年纪不大，主意不小。”
“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找我。”
相处多年，姜清欢也舍不得和她分开，在她脸上亲一口，讨好道：“姐姐，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这时有人敲门，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露露，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