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卓有些心不在焉的,秋叶心事重重,两个人默契的没说一句话。
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安慕寺的门口。
老夫人虔诚的上了香,闭着眼睛祈祷一番,无非就是家族运势,子女兴旺之类的。
蓝卓也拿出了白羽竹准备好的香烛点上。
等到了秋叶的时候,拿出来的香烛都是半截的。
老夫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气的差点没站稳,厉声问道,“秋叶,怎么回事?”
秋叶吓的脸都白了,跪在地上,“老夫人,我,我不知道……”
老夫人脸色阴沉,“本觉得你是个利落的,没想到这么毛手毛脚的,不吉利呀,真是……”
刘嬷嬷帮老夫人顺气,“不急,我们且问问寺里的大师怎么破。只要心诚,定能得偿所愿的。”
老夫人神色稍稍缓和下来,“听说玄冥大师最擅长给人破灾祛难。”
一行人去了大师的禅房,玄冥大师正在打坐,小和尚让老夫人一行人稍作等待。
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老夫人都快晕倒了,刘嬷嬷说扶她先去休息。
老夫人拒绝了,硬生生的站着,嘴里念叨着,“心要诚……”
玄冥大师终于缓缓的起身,把老夫人她们接了进来。
大师神色淡淡,眼神有一种洞察一切,超然物外的淡然。
“大师,今日上香,祈福的香烛断成了两截,可否是不吉之兆?如何破解?”老夫人焦急地说着。
大师不急不慢,“谁的香烛断了?”
老夫人没好气的看了秋叶一眼。
秋叶脸色发白,抿着嘴唇,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
大师看了一眼秋叶,“如果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祈福,那大可不必了。”
秋叶惊讶,“大师这是何意?”
玄冥大师笑而不语,只说了四个字,“肚子空空。”
老夫人一行人面面相觑,不尴不尬的沉默了一会儿。
大师算的真准,而后老夫人一脸着急,“大师,还请指点一二。”
“侯府尚有遗珠流落在外,放任不管,子嗣不福。”玄冥大师说完,拂袖而去。
老夫人疑惑不已,怔愣的看着蓝卓。
“你还有事儿瞒着我?”
蓝卓脸色沉了下来,摇了摇头,垂下眼不说话了。
老夫人心里有了数,一声叹气,回去再好好盘问他。
秋叶一脚刚跨出门,被一个小男孩撞了个满怀。
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老夫人定睛一看,心头一震,这孩子和蓝卓小时候有七八分相似,莫不是?
她慈眉善目的把那孩子拉起来,声音温柔的问他父母是谁,小孩只是说不知道。
问了半天,只知道孩子叫小雨。
把蓝卓叫到一边,老夫人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蓝卓眼见瞒不住了,只能一五一十的向老夫人和盘托出。
“你个狠心肠的,怎么也是侯府的骨血,你竟然让我的亲孙子在外流落八年。”老夫人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蓝卓。
“只是和一个贱奴生的,没什么要紧。”蓝卓无所谓的说道。
“你个黑心肝的,虎毒不食子啊。”老夫人狠狠地戳了蓝卓的头。
“我托付了寺里打杂的小和尚,也给了银钱的。”蓝卓辩解。
“混账玩意儿。”老夫人语气不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蓝卓冷了眸子,“母亲既然心疼,那就把他认回来,娶公主之前有了儿子,那我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全家等着人头落地吧。”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以养子的名义带进府里,养在秋叶那里。”
蓝卓不愿,“如果公主知道了怎么办?”
老夫人气的差点后仰,扶着额头,“白羽竹的事儿你怎么不担心公主知道了怎么办,没见过你这么没有心的爹。你不说,我不说,就算她怀疑,那又怎样!”
远远地,老夫人看见秋叶拿着糕点给小雨吃,小雨开心的围着秋叶,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老夫人摸着小雨的脸蛋,小雨怯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老夫人眼里满是怜爱。
“秋叶,今天的祸是你闯的,也得由你来平。”
“是……”秋叶垂下了眼眸,不敢正眼瞧老夫人。
“这孩子与我们有缘,就当做养子,在你那里养着吧。”
“这……”秋叶踌躇着,没有立刻答应。
“怎么,你不愿意?”老夫人不满的看了秋叶一眼,秋叶就是一个奴才罢了,给了妾室的名分算是抬举她了,还能由得她不愿意?
“奴婢只是一个贱妾,怕这孩子跟着我吃苦,也怕这孩子因为奴婢,被人瞧不起。”秋叶声音低沉,抽抽搭搭的哭了。
老夫人此刻对小孙子的爱怜正浓,满脸的愧疚。
“哭什么,有个孩子傍身,对你是好事儿,你把孩子养好了,位份往上提也不是不可以。”老夫人把秋叶扶起来,“这个孩子是侯府的福星,你且养着,说不定也能给你带来好运,转头生个一男半女的。”
秋叶笑呵呵的起身,心里拂过一丝凉意,侯爷不与他圆房,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刘嬷嬷,去跟寺里的和尚说一下,这个孩子跟我们回去,顺便给人家一些辛苦费。”老夫人吩咐着。
“好嘞。”刘嬷嬷笑盈盈的领命,转身去办了。
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刘嬷嬷等到人都散去了,才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我看秋叶姑娘那香烛倒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成两截的。”
老夫人若有所思,刚刚太着急了,没来得及细想,“是,每一根都断了,断然不是路上颠簸所致。”
刘嬷嬷微微颔首,“秋园里还有一位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秋园里,秋叶带着小雨在院子里转悠,小雨紧紧的跟在秋叶的身后,任由秋叶揉搓他的小脸。
白羽竹看到这个光景,心里疑惑,连忙派如月出去打听了一番。
“养子?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白羽竹满腹狐疑,公主和她都有孕在身,何苦又弄回一个养子来呢。
“我看那孩子,眉眼间和侯爷有些相似。”如月替白羽竹忧心。
白羽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喃喃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