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金碧辉煌，恢宏无比。
朱元璋身穿皮弁服，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眉头紧拧，似乎在沉思。
百官心悬起来。
他们都不希望朱元璋同意这个大胆的建议。
开什么玩笑！
他们才不想带头做试验品。
那什么牛痘疫苗是什么东西？
一听就知道是有危险的东西！
“所谓上行下效。”
“咱身为天子，自应当以身作则。”
“咱，允了！”
朱元璋开口道。
百官心中一沉。
面色皆是不太好看。
“谢陛下恩典。”
苏玄却是笑着说道。
推行新的东西，若是上面的人不带头，下面的百姓又怎么会接受。
现在朱元璋同意。
之后的推行就会顺利许多。
孙守真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如芒在背。
完蛋了。
孙守真心想。
从今日之后，他们太医院肯定会成为百官眼中钉。
“散朝————！！”
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环绕在大殿之内，绕缭不绝。
百官离去。
孙守真面容苦涩。
“老弟，你今日惹了大祸啊。”
“你的提议，定然会被百官视为眼中钉啊。”
“你怎敢让宫里的贵人和那些大官种牛痘？”
苏轩不以为然。
“百姓种得。”
“他们为何种不得？”
“何况牛痘疫苗，我们已经实验过，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让他们提前种痘，还能让他们预防不再患上豆疾这类的疾病。”
“他们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才是。”
“孙院令莫要杞人忧天了。”
现代的时候，若是有预防病毒的疫苗，人们都是争着抢着要去打，生怕疫苗没了，一些人想打都打不了。
现在他给这些大官以及宫廷里的人先打。
他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孙守真苦笑。
“若是真的如此就好了。”
苏玄拍了拍孙守真的肩膀，“院令你怕甚？咱们可是太医院的，若是那些官病了，还需要找我们，哪怕他们真的怨恨我们让他们打牛痘苗，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我们。”
“所以，将心放进肚子里。”
“不会有事的。”
孙守真愣了愣。
是这个道理啊。
他怕甚？
“还是老弟看得通透。”
孙守真面露佩服。
此次早朝之后，牛痘疫苗很快在宫廷以及朝堂上推广起来。
红墙黄瓦的宫闱内。
宫女太监于空旷的场地上排起了长队。
最前方摆放着几张桌椅，桌上摆着各种医药物品，太医们戴着白色的面纱，由一些侍卫安排着秩序。
“都排好队！”
“勿要插队！”
腰间挎着一柄长刀，身着盔甲的侍卫喊道。
宫女、太监们低声议论。
“听说种了牛痘之后就不会得豆疾。”
“居然如此神奇吗？”
“皇嫡长孙的病你知道吧？皇嫡长孙得的也是豆疾，但是却被治好了。治好皇嫡长孙病的是苏院丞，而牛痘疫苗就是苏院丞弄出来的。”
“苏院丞我见过，长得十分英俊潇洒.....”
“这牛痘不是牛身上得的病吗，我们若是感染了牛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应该不会的吧，毕竟太医也说不会有事。”
......
宫女太监们有序的接种了牛痘。
而后，后宫的妃子也开始接种牛痘。
太医院的太医分为几批，前去后宫各个宫殿，给那些妃子们种痘。
面对太医的种痘，妃子们质疑。
“种痘不会毁容吧？”
“你确定不会有事？”
“本妃若是出事，定然让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面对妃子们的威胁，太医们冷汗直流，心中惊惧不已。
他们强忍着畏惧，帮妃子们种痘。
皇后寝宫。
宫女和太监站在一旁。
朱元璋和马皇后坐在椅子上，而他们旁边是孙守真和苏玄。
“陛下，我现在就为您种牛痘。”
“有些疼。”
“您且忍着点。”
孙守真在朱元璋的手臂上弄出一个小的切口，而后将牛痘疫苗涂抹上去。
朱元璋感受着手臂上细微的刺痛，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却是爽朗的笑着说道：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咱行军打仗时，受过比着严重数十倍的伤，当时咱也没喊一声。”
“陛下的毅力非常人能及。”
孙守真拍着马屁。
“陛下，已经种好了。”
“伤口七到十五天左右，就会结痂，只会留下一个小小的伤疤。”
孙守真在为朱元璋种痘的时候，苏玄则是在为马皇后种痘。
马皇后雍容大方，眉眼有着几缕明显的皱纹，身着简朴大方的衣物，面容温和。
“苏院丞，有劳了。”
马皇后说道。
“为皇后种痘，这并不算什么。”
苏玄口里如此说着，快速的在马皇后手臂弄出小切口，将牛痘疫苗涂抹上去，而后同样叮嘱了几句。
“牛痘疫苗已经种上，之后会出一个小痘，几天后就会结痂，不会有碍观瞻。”
苏玄叮嘱的时候，暗中观看马皇后的面色。
心中疑惑。
马皇后气色不错，不像是有什么大病，为何会熬不过这一年？
史书上关于马皇后病逝的事情记录得很少。
仅仅一句马皇后病逝，就没了。
马皇后得的是什么病，没有提。
而马皇后才五十多岁。
这个年纪并不算大。
突然病逝，显得有些离奇。
而这一年，皇嫡长孙朱雄英也死了。
现在朱雄英被他救活，马皇后的命运究竟会怎么样，苏玄也不得而知。
不仅仅是马皇后，明朝病逝的功臣不少。
截止1389年，明初的开国功臣死了二十六人，其中二十二人是病死的，其中就包括1369年病卒的鄂国公常遇春，1371年病卒的广德侯华高，1374年病卒的淮安侯华云龙，1382年病卒的营阳侯杨景，1382年病卒的汝南侯梅思祖，1384年病卒的曹国公李文忠，1385年病卒的魏国公徐达等。
明初有如此多的开国功臣病死，这着实有些不正常，不乏令人觉得有什么阴谋。
史书上记载朱元璋和马皇后伉俪情深，但真相究竟为何，谁又知道？史书记载不一定是真，大众最广泛的猜测，也不一定是真。
苏玄心中想着。
他虽然八卦。
但不想真的知晓其中之密。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牛痘疫苗在宫廷广泛开展，而后是百官。
百官虽然不愿，但皇帝都种了，他们怎么能推拒，只能接种牛痘疫苗。
种痘运动红红火火的展开，宫廷、朝堂种痘后，皆是身体无碍，且不会再感染豆疾，随后种痘在全国各州、府、县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