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赵小天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周身莫名地一寒。
哪怕他是参与过异兽巢穴讨伐的军人，但此时的画面却还是带给了他相当强的冲击力。
这简直就是虐杀！
断藤凄凉地躺满了地面，青红相间的颜色仿佛被打翻了的颜料桶一样泼得到处都是，地面凹陷了一个大坑，周围遍布着蛛网型的裂痕。
当然，最惨的，还得是林祈身前那个坑内的尸体。
此时的尸血藤，已经整个被踩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中间一个大大的空洞上下对穿，其间仍在缓缓向外渗出恶心的液体。
反观林祈，虽然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渍，但仔细一看，似乎甚至都没怎么受伤！
这现场的一切，难道都是他一个高中学生所为？
“先救人！”刘岩对眼前的一切也感到震撼无比，但作为本次救援小队的临时指挥，他还是优先执行了李风的命令。
“哦……哦！”赵小天听到指令，才连忙前去查看起张士磊的伤势。
而刘岩则是来到了坐在张士磊边上的林祈跟前，开口道：
“不用紧张，我们是考场派来的救援队，我的同伴现在正在帮那名考生检查伤势，很快就会用脱离装置将他带到考场配备的医疗场所。”
“至于你，林祈同学，你……有受什么伤吗？”
林祈缓缓抬起头看向他，打量了几眼后才回答道：“没有，除了有点累外，没受伤。”
在面对百足魔花时，张士磊将他保护得很好，而在刚才穿上“灰手套”后，尸血藤更是对他造成不了半分威胁。
“那就好，那……林祈同学，你是要继续待在考场中狩猎，还是脱离考场？”
尽管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剩下最后不到十五分钟时间，但林祈还是有继续留在考场考试的权利，所以他仍然问了问。
“我待会儿和他一起脱离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好的。”刘岩点点头，但随即还是忍不住开口继续问道：
“林祈同学，刚才……除了那个受伤的同学外，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
“也就是说……你先后在和队友的配合下干掉了百足魔花，然后又独自杀死了尸血藤？”
“对。”
尽管现场的痕迹明显指出没有过其他人的到来，但刘岩还是对这个答案感到难以置信。
能力战两只30容量异兽，还丝毫未伤，甚至看起来战斗是一面倒地结束。
这林祈，到底是什么怪物？！
“老刘，这个学生的双手手肘部位还有左侧第二根肋骨都有轻微骨裂，不过没有伤到内脏。”
“导致晕厥的原因应该是亚粒子透支以及胸小肌处的贯穿伤，好在失血量还在可控范围内，及时进行救治的话，不会有生命危险。”
赵小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那就好，你赶紧带他去医疗部。”刘岩点点头，转向林祈道：“你的紧急脱离装置还在吗？”
“还在。”
“行，那本次救援到此结束，我也就不做停留了……”
“林祈同学，你是个厉害的战士，期待你未来的表现。”
最终，刘岩在告别前，鬼使神差地赞扬了对方一句。
尽管不知道这个学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清楚他的真实实力。
但单是从他不抛弃自己的队友，敢于和尸血藤拼死一战的勇气来看，刘岩就认为，他未来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人类在面对异兽、天灾、甚至至今还充满无数未知的遗迹时，永不言弃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往往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谢谢。”林祈苦笑了一声，勉强接受了对方的夸奖，随后跟随对方一起按下了紧急脱离装置。
…… ……
重回19实验区大门前的空地，他才如梦初醒般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
周围已经到处都是学生，这些平日里对形象相当注重的年轻人，此时都完全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
不少人身上都沾染了大片异兽的鲜血，所以林祈身处其中看起来倒也完全不突兀。
如果说大学是命苍异能者成为真正战士的开始，那高考，就是大学前最隆重的一场洗礼。
经历过这场洗礼后，他们才会对潜藏在人类城市之外，甚至笼罩于整颗星球上的危机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
就连林祈也不例外。
从刚才战斗结束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处在懵圈的情绪中。
不管是突然袭击的尸血藤，还是“灰手套”所带来的强大无匹的力量，都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
在“灰手套”的状态中，他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按脑中的想法行事，但却总觉得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
高傲，强大，冷血，残虐。
这种情绪，加上绝对的力量，混合着之前临近死亡的冲击和绝望感，在“灰手套”的效果结束后，一股脑地扰乱了他的思绪。
正是因为刚才那一小段时间的强大，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一切好像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林祈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不管是作为一个人类在命苍活下去，还是集齐卡牌图鉴的目标，似乎都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这个世界，是异能者的世界，也是危机四伏的世界！
哪怕一场考试皆会如此。
而他，还有太多东西没有了解、掌握了。
接下来的路，不会像之前那么好走。
正当林祈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嗨！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一面。”
林祈转过头，一个满脸笑意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学生站在他的旁边。
他的样子比起其他学生来说要好非常多，除了衣服有些破损和灰尘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迹，也不见有什么伤势。
林祈记得他，这个人叫刘沛然，就是抢了张士磊分数的那个小人。
“有何贵干？”林祈眼神冰冷了下来，语气不善地回应道。
张士磊受重伤，虽然主要责任在盲目自信的自己身上，但和刘沛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他此时的情绪并不好，再加上“灰手套”残留的影响，因此下意识就以这种状态答话了。
“别这么不高兴嘛，毕竟运气这东西，谁也说不准的，你实力还不错，我想认识一下。”
刘沛然自然不知道林祈心中所想。
在他的印象里，这家伙刚进警戒区没多久就遭遇了大地之熊，就算他侥幸战胜，恐怕也没有多少余力进行接下来的狩猎了。
也就是说，这个明明有可能成为他强力竞争对手的神秘学生，在他心中已然是一个loser。
而自信自己这次高考绝对是全市第一的刘沛然过来搭话，除了想来装个逼外，还颇有些对失败者关怀的雪中送炭之意。
“可我不想认识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在我想要动手教训你之前。”
林祈尽力压制住了自己心中暴戾的情绪，他不想在这时候主动惹是生非。
“教训我？哈？！”刘沛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着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林祈，语气变得嘲弄了起来。
“本来我还想过来安慰安慰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
“马上考试就要结束，到时候学生私斗也没人管得着，你要是不服气的话，要不我们再来打一场？”
林祈闻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
“算了，没那个必要。”
“我怕不小心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