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辞空的思绪，还停留在蜀南王的上一番话中，听着王爷的这话。
眉眼弯了弯，有温和的笑意在眼角闪动，似有星星点点，衬得眼睛很是明耀。
“王爷，晚辈明白，能当这个将军，是有王爷的成全。王爷是知晓晚辈当了将军，会为蜀南的军营做实事。”
“晚辈在军营的这些日子，才没人明里暗里使绊子。”
“只要晚辈做的事情，有利于军营，王爷都没阻拦，随着晚辈的心意。”
“这些，晚辈是心存感激的，还请王爷放心，晚辈即便是手握军中的权势，看重的，都不是权势。”
“是真心想为蜀南这块疆土的将士，百姓，做些事情的。”
“王爷，晚辈一直都是在为蜀南的疆土百姓考虑的。”
“嗯，这番话听着还不错。”
蜀南王满意地点头，耳朵总算是舒服了一些，看向温和笑着的年轻人，知晓刚刚的话没白讲。
一旁的军师却是拧眉，是王爷给闻大公子说大道理，好拉拢闻大公子吧。
这怎么听着，是闻家大公子把王爷哄得拉拢过去了？
不对吧？
军师走到蜀南王的跟前，低声提醒：“王爷，说回朝凰公主的婚事。”
蜀南王听着，看向闻辞空：“你既为蜀南考虑，便回去安心准备攻打禹城，东宫死丫头的婚事，你就莫要在意。”
只要东宫死丫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新太子定下来，一切如他们所想。
攻打禹城，他也不是不能出兵相助。
到底，禹城也是蜀南的疆土，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王爷，池家还是不能成为朝凰公主的夫家。”
“........”
合着，刚刚那番话都是白讲的？
蜀南王收了面上的笑容，瞪向冥顽不灵的闻辞空，没好气：“你就这么向着东宫那死丫头！”
“王爷，晚辈这么说，也是为了蜀南好。”
“哼，向着蜀南好？你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
“岂会？王爷要是好糊弄，还怕听晚辈的话吗？”
闻辞空起身上前，给蜀南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温声开口。
“王爷，何不先听听晚辈的话？晚辈做过的每件事情，从未损过蜀南的利益。”
蜀南王听着，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茶杯，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池家不能是朝凰公主的夫家？”
“说这个之前，晚辈要先同王爷分析现在的皇位人选。”
闻辞空见蜀南王接下茶杯，在一旁寻个位置坐下，不避讳直言。
“王爷，留在皇城的三位亲王，成王，齐王，安王，毫无疑问，占有优势。”
“成王的母族势力薄弱，若成王为储君，身侧的位置，世家们是很好占领的。”
“安王，不用说，母族妻族皆是世家大族，妻族还是将门世家，同西昙王府有姻亲。”
“就是御史大夫，太尉大人他们，都是有意靠拢安王，想让安王为储君。”
“安王若是登基，他身侧已经有权势大的世家大族，对蜀南世家就很不利。”
说着，闻辞空看向蜀南王，听着王爷冷哼了一声，知晓王爷是赞同他这番话，接着往下说。
“再者就是齐王，母族妻族皆是我们蜀南世家，王爷的心中，还是有意想扶持齐王登基的。”
“可还在犹豫要不要选成王，想必是因太子殿下逝世后，齐王有意同蜀南世家保持距离。”
“可齐王再怎么想同蜀南世家疏远，齐王要是想登基，就离不开蜀南的世家。”
“也就是说，齐王，依旧是蜀南世家们很想扶持的亲王。”
闻辞空说到这里，声音加重了一些：“既如此，池家，如何能成为朝凰公主的夫家？”
“齐王的母族，就是西平节度使府，现任节度使，也就是齐王的亲表兄。”
“西平节度使，又是池家的姑爷，您让池家又成为朝凰公主的夫家，是想两家决裂吗？”
这个.......
蜀南王握着杯子的手都紧了几分，他还未想过这一点，可决裂，会吗？
“王爷，不要怀疑皇家的几位亲王，对朝凰公主的宠爱。”
闻辞空很是坚定看向蜀南王说：“太子殿下逝世的时候，朝凰公主还只是东宫郡主，孩童罢了。”
“几位亲王要是想下手，朝凰公主绝对活不到现在。这些年，世家们一直在赶朝凰公主离开东宫，亲王们可从未和世家联手。”
“或许他们想要皇位，可前提绝对不是踩着朝凰公主称帝，公主殿下到现在都享有东宫荣华，是亲王们默许的。”
“我们都知道圣上宠爱朝凰公主，皇家的亲王们，同样也是，他们对公主殿下的宠爱，不会少。”
“公主殿下在皇族的地位，也一直很高，可以说是西宁国最尊贵的公主。这一点，是皇族宠出来的。”
“在世家们的眼中，公主殿下乃已故太子之女，可在皇族的眼中，是必须爱护着的东宫血脉。”
闻辞空说着，一直在观察蜀南王，见王爷转动着茶杯没说话，温声继续。
“齐王是没有和成王一样，时不时去东宫，可每年公主殿下的生辰礼物，都是齐王亲自准备的。”
“听闻齐王府的福宁郡主，见到公主殿下，都是很恭敬地行礼，才会姐妹相称。”
“她的恭敬，代表齐王府对东宫的敬重，也就是说，朝凰公主在齐王的心中，是有分量的。”
闻辞空话到这里，想蜀南王听懂他的意思，讲话语挑得直白些。
“若池大公子真为朝凰公主的驸马，齐王绝不可能让池家伤害公主殿下分毫。”
“齐王身后的势力，也就是西平节度使府，也会跟着靠拢朝凰公主。”
“一个是想扶持称帝的亲王，一个只是姻亲，西平节度使府，连带着西平的将门，必然都跟着靠拢朝凰公主，舍弃池家。”
“除非，池家真的好好当朝凰公主的夫家，那池家背后所有的兵权，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公主殿下的倚靠？”
“池家要是不愿意好好当夫家，就要和西平这些将门分裂，去扶持成王。”
“如此，蜀南是支持成王，还是齐王？势力还会凝聚吗？”
闻辞空说完，很是真诚地看向蜀南王：“王爷，晚辈急着来寻王爷，就是不想蜀南的势力，在亲王的选择上，先有内斗分割，于蜀南的安稳不利。”
话落，重点再提：“池家，真的不宜为公主殿下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