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区的这些客人向来是瑞恩的大客户，每次塔内有精彩的比赛，都会给他们发出邀请。
“只有VIp客人才能参加？”陆湛问。
“当然。”顶层房间里有人露出暧昧的笑脸，“他说这是个盛大的活动。”
“青山中学副本里的副本主人出来了。”面具男说。
和不知情的其他人不同，一区的这些人当然知道青山中学副本——虽然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但副本异变之后的难度极高，几乎没有人能够从副本里离开。
他们派去的副本小队，也进入过这个副本，最后只剩下队长从副本里逃脱。
“副本的规则不算复杂。”队长是用了特殊道具，撕破了副本空间才逃出的——为此他付出了半边身体的代价——他是陆湛的副本小队成员，回到一区之后，立即在房间里接受了隐秘的治疗。
治疗途中，队长对陆湛说出了这个副本的怪异。
“但是贺雪卿没想放过任何人。”队长对陆湛说，“无解的死局。”
“不管你有没有发现，贺雪卿附身在队员身上，有没有帮助他都不行。”队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也非常崩溃，“我们试了很多方法，但是贺雪卿根本不想放过任何人。”
“在最后一个夜晚，他会杀死所有人。”
“就算你是他的室友，就算你在前面几天的白天帮助了他，让他不被霸凌……都没用。”队长对陆湛说，“只要到了第七天的晚上，他还是会杀死所有人。”
“他就是怨鬼。”
队长抽到了贺雪卿队友的角色，对方暂时附身在了某个队员的身份。
他甚至在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同时也发现了晚上的秘密——他经常去各个副本，对这些副本的小规则熟悉——也在贺雪卿被欺负的时候帮助过他。
所以在最后那个夜晚，贺雪卿还是要动手的时候，队长才万般不解。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最优解，但是在贺雪卿这里依旧是无解的，对方就是那种恐怖片里的怨鬼，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化解他的仇怨，最后队长花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道具，才终于离开了这个副本，当然他的身体也被迫消失了一半。
陆湛当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笑着对队长说辛苦了。
然后队长就进入了垃圾堆。
现在，听到贺雪卿的名字，陆湛还有些诧异地抬眼，“他出来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贺雪卿太难捕捉，他倒是想在自己的作品里再加一个青山中学——无解的怨鬼——这主题陆湛觉得十分满意。
“瑞恩靠一些法子，把贺雪卿弄到了塔内。”面具男说。
他顺便分享了岑郁从青山中学副本里出来的信息，陆湛闻言顿时有点了兴趣。
“可惜青山中学的副本，我们看不到过程。”陆湛遗憾道。
与那些他们人为制造出的副本不同，青山中学这种末日开始时就出现的副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这些副本是有自己主人的。
“因为过于难得，所以只有VIp包厢的客人才能受到邀请。”面具男说。
这样一来倒也不奇怪。
毕竟和寻常的比赛不同，为了困住副本主人，瑞恩肯定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靠着那些贱民可没办法收回成本……顶层的人都这么想着。
有几个经常去塔内看比赛的人，顿时对这个比赛有了兴趣，毕竟他们也很好奇，青山中学这个副本主人的神秘能力是什么。
……
岑郁蹲在洗手间里，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系统传送给自己的画面。
“贺雪卿来凑什么热闹？？”
虽然他知道青山中学副本结束，贺雪卿多半不会消失……但这人怎么会去瑞恩的塔？
在把那段30年前的视频传送给瑞恩后，岑郁虽然没和瑞恩直接联系，但也知道对方大概要谋划什么。
他让系统帮他关注瑞恩那边的动静——猜测对方会举办一场盛会，把一区的一部分人吸引过去。
岑郁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瑞恩居然用的是贺雪卿做饵。
“贺雪卿会同意？”岑郁怀疑贺雪卿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他也不管贺雪卿才是喜欢夺舍的脏东西。
【他不仅同意，他还主动出了主意。】大胖猫哼哼了几声，【整个策划主题都是他想的。】
【我看他不当鬼，当个什么真人秀策划也不错。】大胖猫不满道。
岑郁看着系统给自己传递来的画面。
这场比赛的宣传语也非常夸张——
《是勇士就来砍我！传奇副本boSS贺雪卿，报仇机会只有一次！》
岑郁：“……？”
贺雪卿是在副本憋太久了？
岑郁也不好在洗手间耽搁太久，又和系统悄悄对话了一通，就让系统帮忙解除了屏蔽——陆湛这人可没有半点尊重他人隐私的意思，房间里的监控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他离开洗手间的时候，贺虞星并不在客厅。
他顺着房间找了一圈，才发现贺虞星在花园之中。
站在花园的位置，他们能看见幕墙显示的美景，这里食物充足，空气新鲜，新鲜的水果和稀罕的糖果巧克力应有尽有，如果末日后真有伊甸园，那恐怕就是这个模样。
可他们都知道这是假的，无数荒野里的枯骨才铸就了这里的高楼——伊甸园里的通天塔。
贺虞星坐在草地上，岑郁走过去也在他身边坐下。
“小郁。”贺虞星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为什么你穿着和圣母一样的衣服。”他似乎越想越不对劲。
他似乎能明白自己为什么是天使，但不明白陆湛为什么要给岑郁准备圣母的装扮。
岑郁摸着地面上的草坪，这在遍布黄沙的末日里，是极为罕见的东西，他轻轻摸着自己身旁的草坪，然后对贺虞星说，“可能他是什么神话故事爱好者。”
他满不在乎，仿佛并不好奇陆湛的目的。
“他们最后还是被逐出了伊甸园。”岑郁说。
“他们”既可以是传说中的亚当与夏娃，也可以是一区的这群贵族。
他看向贺虞星，“因为蛇与苹果。”
而岑郁小腹上的纹身，便是蛇骨缠绕的腐烂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