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坐在床边，纯粹出于无聊而晃动着双腿。这个房间很漂亮，布置也很完美，但她不喜欢。没有一本书可以让自己自娱自乐。
她轻轻叹了口气，观察了房间地板上的地毯。她从未见过设计如此优雅、色彩如此丰富的地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韩健的专长。
她的双臂放在身体两侧，轻声哼着小曲。也许睡觉会更好？至少，早晨很快就会到来。
听到房外传来巨响，她吓了一跳。那是什么？她刚抬起头，门就砰地打开了。一股冷气涌入体内，让她脊背发凉。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但她哭了。看到他，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感。
“于——”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快步冲到了她的面前。当他紧紧地拥抱她时，她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笑声。
李雪月从未有过如此完整的感觉，仿佛她的灵魂找到了另一半。他和她在一起。
于震确实在这里——亲自来过。好好地活着。尽管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的拥抱还是一样。她脸红地贴在他的胸前，耳朵贴在他急速跳动的心脏上。他见到她就像她见到他一样欣喜若狂。
“我想你了。”他用低沉、阴沉的声音低声说道。他把她抱得更紧，直到她贴在他身上。他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那里，她的气息最为浓郁。
“我知道。”李雪月低声说道。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她犹豫了一下，把它举到了他身后。当他挤压她时，她将指尖放在他宽阔的上背上。当他移动时，她感觉到他肌肉的收紧。
“你感觉还好吗？” 于震向后退了一步，担忧地问道。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李雪月话音未落，他突然将她的脸凑近了一些。她脸红了，闭上了眼睛。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只有他才能给她的东西。但它从未到来。相反，她感觉到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额头。
李雪月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咬着下唇。他的身体颤抖着，强忍着笑意。
“哦闭嘴！” 看着李雪月涨红的脸，他笑了笑。
“你在期待什么，阳光？” 于震放下手反驳道。看来她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不太冷。而且不太热。
李雪月恼怒地眯起了眼睛。“跟你现在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她气呼呼地说道。
于珍高兴地看着她交叉双臂。她让他想起一只焦躁不安的幼崽。他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腰。
一拉，她就被拉向他坚固的胸膛，手掌舒服地搭在上面。她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但他不允许。
于真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贞洁的一吻。她的心因这个动作而颤动。即使他抽身而退，她仍能感受到那个缠绵的吻。
“我想你了，我的小仓鼠。”于珍低声说道。他希望这不是梦。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上天对他开的最残酷的玩笑了。
于震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梦想折磨着他了。她一直在那儿——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在他身边，却不可触碰。当他试图抓住她时，她就会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
“我更想你了。”李雪月低声说道。她很享受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的舒适感。他抱着她，仿佛他是被迫这么做的。
李雪月笑了，他再次吻住了她，这次是在她的头侧。“我怎么到这里了？” 她问。
当他将她抱得更紧时，李雪月就融入了他的怀里。
“你的马。”于震答道。
“他现在在哪儿？” 李雪月问道。立刻，恐惧涌上她的全身。黑月……是在严寒中死去了吗？
于真注意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惊慌之色。他伸出手，抚平了她额头上的皱纹。她还是喜欢担心，不是吗？
“平安无事。”他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李雪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听到他说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让她充满温暖。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听众和他之外，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于震说。
于珍心不在焉地玩弄着背后固定睡衣的绳子。只要拉一两下，它就会解开。即便是现在，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他搂住她的腰。她的肌肤柔软，他想要用手指抚摸她的肌肤。
“我以为我失去了你。”于震承认道。很难接受它。前一天晚上，他被恐惧压垮了，以至于麻木了。他想尽一切办法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睡眠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无法合眼，因为他知道她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他无法休息而不想着她。他无法不想起她在山洞里瑟瑟发抖的情景。她日夜困扰着他的思绪。
现在他想退出已经晚了。她是他的毒品，他上瘾了。
“你怎么能这么傻？” 于震沉声问道。
语气的变化让李雪月措手不及。前一秒他还是那么爱她。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
“你在说什么？” 李雪月问道。她已经做好了和他争论的准备，无论早晚。但随后他让她大吃一惊。
“我把我的吊坠给了你。你为什么不在城镇里找个地方睡觉呢？” 于震问道。
他……真的表达了他的担忧吗？李雪月有些惊讶。他以前总是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当她不在身边时，他改变了吗？
“我很害怕。”李雪月承认。
“什么？” 于震问道。这个国家很快就会属于她了。外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雪月张了张嘴，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从强盗到她偶然发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小镇。他的黑眼睛里充满了认识，然后被原始的愤怒所取代。
“我要把他们都杀了。”于震怒道。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他们伤害你了吗？”
李雪月摇摇头。“不，他们没有。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你的公民。”
“他们伏击了一辆皇家马车，杀害了你的士兵，你却有慈悲之心原谅他们吗？” 于震不可置信地问道。她的职责还没有开始，她就已经在向他提供建议了。
“我对土匪非常愤怒，我想让他们死。”李雪月承认道。“但当我旅行并看到城镇受到怎样的破坏时，我的愤怒被怜悯所取代。”
于真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她心地太善良了。这将是一个可以用来对付她的弱点。“阳光-”
“于真，他们别无选择。”李雪月说道。“战争肯定让他们挨饿了。而且他们又在边境地区。他们是最先受到武夷或其他邻国袭击的人。”
于珍一直都知道她很聪明。如果她想方设法放弃成为汉建的候选人，她一定是这样的。但他不认为她的智慧会与她的情感结合在一起。
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无论是对寒江百姓的恐惧，还是对自己拒绝的恐惧，他忍不住伸出手来安慰她。当他温暖地抚摸她的后脑勺时，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别这么急着慌。”于震说道。“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肮脏的念头。整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