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钦把五官挤在了一起“嗯？”了一声，这尚临北说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让人觉得膈应。
他先是缓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知道你们……吧？”季泽钦故意中间停顿了老长，并没有把‘是合约情侣’这五个字给说出来。
尚临北没马上回答，因为他怀里的陈以鹿睡着睡着皱起了眉，松开了尚临北的手，又转过身让额头贴住了窗户。
季泽钦以为尚临北是语塞，于是又接着说：“所以你也先别着急让我希望。陈以鹿这人有时是傻乎乎的，但她后面不是没有人，我希望你能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份，时刻提醒提醒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她瞎胡闹是因为她脑子就一根筋，但如果你不拦着还得寸进尺的话，我觉得就有点没意思了。”季泽钦话里藏着话，语气也带着些挑衅意味。
“你想说什么。”尚临北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想说？”季泽钦眉毛一挑，“我想说啊，如果你是玩玩，就遵守游戏规则，像刚刚那种超出规则没必要的中二警告，就免了吧。”
“谁和你说我只是玩玩。”尚临北攥着手机的手加紧了些力度。
可能是尚临北一时忘了控制音量，他话音刚落，就见陈以鹿抬手揉了揉眼睛，把身子又转了回来，支吾问道：“唔？玩什么啊？”
可手机那端的季泽钦听到尚临北这么说却来了些兴趣：“欸欸欸，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得好好听听看了啊。”
尚临北端着手机看着陈以鹿，突然卡了壳，他把手机轻轻一转，看向她：“我的声音吵醒你了吗？”
陈以鹿摇摇头，打着哈欠：“没有，你继续吧。”说着把手往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两边口袋都是空空如也。
“啊！”陈以鹿轻呼一声，瞬间清醒了过来，“我的手机呢？”
尚临北看着眼前小女生慌张的模样，也没在意手机那头的季泽钦还在说话，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在这里。”
陈以鹿接过了手机，她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手机给尚临北的了，这一路睡得迷迷糊糊，座椅靠着又难受，中间醒来又睡去，睡了又醒来的，都不太分得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发生的，但她还是点点头答应着：“喔。”
正要把手机放回口袋，却听到手上的手机传出来尚临北的声音：“喂，别说完就跑啊。”
陈以鹿皱着眉，点亮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发现竟然是正在和季泽钦的语音通话中，她一脸震惊接了起来：“你干嘛？”
一听是陈以鹿的声音，季泽钦有些意外：“诶？你醒来了啊？”
“对啊。但你怎么发语音过来了？”陈以鹿并没有被季泽钦的话绕开。
“嗨呀，你先把手机给你男人，让他把话说完。”
“好好说话！”陈以鹿压着声音吼了句之后，才端着手机朝向了尚临北，“那个……阿钦找你……”
陈以鹿并没有从尚临北的脸上看出什么意外神色，反而是很正常的接了过去，放在耳边说道：“嗯？”
“你刚刚那话现在接着说完啊。”季泽钦催促着尚临北赶紧续上。
尚临北看了眼正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陈以鹿，对着手机说：“鹿鹿已经醒了。”
“那正好啊，咱仨都在，你说吧。”季泽钦做出一副大家长的架势。
“挂了。”尚临北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递给了陈以鹿。
陈以鹿很好奇尚临北到底是要和季泽钦说什么事情，但目前更好奇的是他俩怎么突然打起了电话。
她低头正要退出微信，却发现自己竟然有发出一条消息：“她在睡觉。”
她在睡觉……她……我？？？
陈以鹿一抬头看着尚临北，刚张嘴要问，尚临北却先解释了起来：“季泽钦一直找你，所以我帮你回复了一下。”
陈以鹿点点头，但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重点，皱着眉正要继续问。
尚临北似乎又明白了自己的困惑，再次说道：“密码你告诉我了。”
“喔，我就说嘛，原来密码我告诉你了啊。”陈以鹿恍然大悟，然后笑着重复着，但很快不自觉大喊了句，“什么！我告诉你了？”
声音大到让过到另一边的乘客都看向了自己，她赶紧双手合十冲周围的人小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后用手背冰了冰自己的开始发烫的脸颊，再次向尚临北确认道：“那个……密码是我告诉你的？”
尚临北看着面前露出马脚却过分可爱了起来的陈以鹿，抿着笑意点点头：“对啊，九二三一一五对吧？”
这大概就是公开处刑了吧，陈以鹿“呃……”了好半天，想放空自己跳过这一部分。
可尚临北却有些不依不饶：“九二三我知道是你的生日，那一一五呢？”
不就是你的生日吗！
陈以鹿在心里呐喊着，觉得尚临北明知故问实在是太……太讨厌了！
“嗯？”尚临北见陈以鹿没回答，还故作好奇继续追问。
陈以鹿这下终于看出来尚临北是在逗她，于是她点点头：“一一五啊，是我家猫的生日啊。”
尚临北愣了一秒，突然噗嗤一笑，觉得眼前这个卖萌却不自知的女生才是猫的本体吧，于是伸手揉了揉陈以鹿的头发：“这样啊，那挺巧的。”
陈以鹿却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去追问延续生日的话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被尚临北看出些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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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前半段路，后半段的路程就怎么都睡不着了，陈以鹿乖乖坐直，认真看着窗外，尚临北以为他是在看窗外的风景也就没有再打扰，自己开始点开手机安静划了起来。但实际上陈以鹿是等待着过隧道或者进站时，她能从窗户的倒影看到尚临北的样子。
梦里的他似乎触手可及，可醒来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有看着他影子的时候，才敢平时他的锋芒。
陈以鹿看得入神，从尚临北棱角分明的下颚、到即使没有刻意微笑时，也会微微上扬的嘴角、到高挺精致的鼻梁……最后到头顶上一根微微翘起的呆毛，虽然尚临北的脸她闭着眼睛都能复刻出来，但真是百看不厌啊。陈以鹿在心里感慨着，却不巧尚临北一抬头，两人对着窗户，刚好对视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