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失控地向左侧滑去，眼看就要撞上中央护栏。林琛咬着牙猛打方向盘，同时拉手刹。帕萨特在路面上旋转了半圈，堪堪停在护栏前，车头恰好对准驶来的重型卡车。
卡车司机似乎慌了神，猛地踩下刹车。刺耳的摩擦声中，卡车在距离帕萨特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巨大的阴影将他们完全笼罩。
“就是现在！”林琛突然推开车门，左手仍死死攥着定位器，右手一把拽住后座的许铁男，将他拖下车。几乎同时，摩托车上的三个黑衣人已经拔出枪，正朝这边冲来。
“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车门上，溅起木屑。林琛把许铁男推到卡车底下，自己则顺势滚到车轮后方，借着巨大的轮胎掩护观察局势。
周福高吓得缩在车里，抱着头瑟瑟发抖。那三个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过来，脚步飞快，显然受过专业训练。而远处的田埂上，米母的影子已经消失——他肯定在向隧道方向移动，寻找更好的狙击位置。
“林琛，别躲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喊道，声音嘶哑，“你带着两个累赘，还能跑到哪里去！”
林琛没有应声，他注意到卡车司机一直没下车，驾驶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司机呢？”他突然大喊，“还不出来？”
黑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就在这迟疑的瞬间，林琛猛地从车轮后冲出，扑向最近的那个黑衣人。对方反应极快，抬枪就射，可林琛已经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手枪掉在地上。林琛顺势用膝盖顶向他的小腹，在对方弯腰的瞬间，抓起地上的手枪，转身指向另外两人。
“砰！砰！”
这两下射击又快又准，分别打在两人的大腿上。惨叫声中，两人踉跄着倒地。林琛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迅速上前踢飞他们的枪，用手铐把三人串在一起，锁在卡车的护栏上。
他转身看向驾驶室，拉开车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乙醚味扑面而来——司机早已被迷晕，嘴里塞着布条。林琛皱眉，这黄博文心思如此缜密，连备用方案都考虑到了。
“林局长，枪法不错啊。”车载电台再次响起，黄博文的声音带着嘲讽，“可惜，这只是开胃菜。进隧道吧，真正的‘惊喜’在里面等着呢。”
林琛回头看了眼被吓得瘫软的周福高，又看了看躲在卡车底下、眼神复杂的许铁男。
“出来。”他朝许铁男喊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祁连山隧道约一公里长，入口处的照明灯闪烁不定，宛如一只眨着眼睛的巨兽。林琛重新发动了帕萨特，许铁男坐在副驾驶座，周福高坐在后座，他自己握着从黑衣人那里缴获的手枪，左手紧紧攥着 GpS 定位器。
车刚驶入隧道，身后便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辆重型卡车竟自行倒退，堵住了入口，车尾冒着烟——显然是被远程操控锁死了退路。
“别想着回头了。”黄博文的声音从车载电台中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在帕萨特的刹车油管上动了手脚，最多再开三百米，刹车就会失灵。到隧道中段，把人带到右侧应急通道，穿过通道就能到隧道另一边，那里有车等着他们。”
林琛猛踩刹车试了试，踏板果然绵软无力。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隧道灯光惨白，他将车速降至二十公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留意着可能出现的状况，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副驾驶座和后座的两人，丝毫不敢松懈。
许铁男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神闪烁不定，时不时地瞟向窗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周福高在后座也坐立不安，双手在膝盖上反复摩挲。
前方突然亮起强光，林琛急忙踩下刹车，帕萨特滑出三米后停下。五十米外，一辆面包车亮着车灯，四个黑衣人手持枪械，站在车旁。
“下车。”为首的黑衣人喊道，声音在隧道中回荡，“按照黄少的吩咐，把许铁男和周福高带过来。”
林琛推开车门，左手攥着定位器，右手将枪藏在身后。他示意许铁男和周福高下了车，三人缓缓向前走去，脚步声在隧道中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林局长，识相的话就把人交出来。”黑衣人冷笑着说，“黄少说，人到了他手里，汤局长的妻儿才能安全。”
林琛环顾四周：面包车车窗紧闭，通风口有带着灰尘味的风，右侧应急通道的门虚掩着。
“把枪扔了。”黑衣人将枪口对准林琛的胸口。
林琛举起右手，让他们看到枪，然后松开手，枪落地发出“哐当”一声。趁黑衣人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他侧身将 GpS 定位器砸向为首者的脸。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许铁男眼神一狠，猛地推开身边的周福高，拔腿就朝右侧应急通道冲去。周福高被推得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后也顾不上其他，跟着许铁男的方向狂奔。
“站住！”为首的黑衣人被定位器砸中脸，恼羞成怒地大喊。
林琛趁机扑向为首的黑衣人，拧断其手腕，夺过枪，转身连开三枪，击中了另外三人的腿部。在惨叫声中，他踹倒为首者，用枪指着他：“隧道另一边的车在哪里？”
“应……应急通道尽头出去，路边停着一辆银色捷达……”黑衣人疼得龇牙咧嘴，断断续续地说道。
林琛看向应急通道，门已经被许铁男和周福高从里面关上了。他眉头紧锁，心想这两个犯人果然趁机逃跑了。他转头拽起地上的黑衣人：“控制室在哪里？”
“隧道尽头左转……”
刚没跑几步，头顶传来“哗啦”一声，一块水泥板砸在身后三米处。林琛抬头一看，米母正趴在通风管道里，狙击枪还冒着烟。
“小心！”林琛下意识地推开身边的黑衣人，子弹擦过他的肩膀，打在了黑衣人胸口。那人惨叫着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林琛翻滚到面包车后，架起枪对准通风管道。米母已不见踪影，显然在移动。
林琛靠在面包车旁，聆听着通风管道里的轻微声响，判断着米母的位置。他打开面包车的油箱盖，泼出汽油，掏出鞋底藏着的打火机，点燃抹布扔了过去。
“轰——”火焰窜起，照亮了隧道。米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林琛冲出掩护，朝通风管道的接缝处开枪，打穿一块通风板，露出了米幕。对方急忙调转枪口时，林琛已冲进了应急通道。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闪烁着。林琛顺着楼梯向上跑去，他知道这里通往隧道顶部的检修平台，米母一定会从这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