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中学。
今天上午的课很难，林灿灿听得头晕眼花。
中午下课铃声刚落，她就迫不及待拉着虞砚初去食堂吃饭。
一进食堂大厅，她们就看见令人倒胃口的场景——
那天不小心撞到的少年柳致，正满脸惊慌失措地被两个不怀好意的男生夹在中央。
那两个男生似乎经常跟在虞砚陌身边，一个叫杨栋，一个叫庞岳。
“喂！柳致！你的朋友虞少喊你过去，你为什么装作没听见呢？”
杨栋笑嘻嘻地按着柳致瘦弱的肩膀，将他推到角落的一个餐桌旁。
庞岳在柳致身旁落座。
“呀！柳致，为了你，我们三个可是头一次在平民餐厅吃饭呢！”
虞砚陌环抱着胸，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们俩用筷子把柳致的餐盘搅得乱七八糟。
虞砚初蹙着眉看着虞砚陌恶劣的行为，林灿灿看看虞砚陌又看看虞砚初。
“你弟弟对柳致可真是情有独钟，从高一入学就专门把他调到同一个班，还是同桌。”
杨栋看柳致精致的眉眼，白皙的脸上因羞愤浮起红晕，这小子就靠这张脸迷惑女生吧？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相貌平平的杨栋抬起一盘宫保鸡丁就要往柳致脸上砸去。
有些过了，虞砚陌蹙着眉刚想制止。
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一巴掌将盘子拍向杨栋的脸。
杨栋震怒地站起身，因视线模糊，他直接向旁边的人身上扑去。
“谁？你找死！”
刚才还被欺凌不敢还手的柳致突然站起来，想要挡在虞砚初身前。
虞砚初将他推开，握住杨栋伸来的左手，反手一扭，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一声巨响，杨栋狼狈地摔倒在大理石地面上，桌上的餐盘被碰到四溅，落了虞砚陌一身。
刚才还喧嚣的大厅一片寂静，众人都望向对峙的虞家姐弟。
虞砚陌看着对面姐姐护着柳致的身影，嘴角夸张的笑着，黑漆漆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啪，啪，啪。”他伸出骨节如玉的双手鼓了鼓掌，“姐姐身手依旧很矫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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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今日突然降温，外面还飘起了雪。
榆林公寓楼下的便利店内却十分暖和，落地玻璃窗上都氤氲着哈气。
虞砚初蓬松着卷发，将脸埋在围巾里。
她手里捧着一杯热美式，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
桌子上突然被放了一盘刚热好的三明治——绿色的生菜，鲜艳的青椒，配上滋滋作响的牛排，让人食味大开。
虞砚初抬头，清秀的少年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一个温柔可爱的微笑。
他坐到虞砚初的对面，一字一顿慢慢地说，“谢谢你上次帮我，请你～”
虞砚初歪了歪头，“你老板看到会不会不太好？”她顿了顿，“我的意思会不会影响到你？”她并不是指责少年，只是想表达会不会影响到他。
柳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顿时生机勃勃了起来。
“趁老板不在，我可以偷偷懒。”
“唔。”虞砚初点点头，继续回过头望着窗外。
因原主曾经失聪过，她对少年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怜悯。
刚才她终于发现为什么觉得少年有些熟悉，虞清微笑的眼睛发力方式和少年很像，但眼神里却没有少年那种令人舒服的温暖。
柳致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虞砚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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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大少，怎么不走了？”
周宇推搡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纪衡，他们正准备去市中心新开的游戏厅玩耍。
纪衡顿住脚步，俊美的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阴郁，他视线紧紧盯着前方的一个便利店——
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前正坐着一对年轻的少男少女。
虞砚初和柳致相对而坐，少女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头发微微蓬松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温柔又多情。
柳致精致的容颜一直带着微笑，白玉的皮肤上浮起红晕，两人看起来该死的登对。
这一幕让纪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紧紧盯着玻璃窗里面的人。
宁卓一也就算了，虞砚初怎么会跟柳致混在一起？虞砚陌也不提醒他姐姐吗？
这个柳致名声一向不是很好，仗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到处攀附有钱有势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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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下课铃声在校园里响起，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从教室鱼贯而出，体育场还有几个正挥斥汗水的男孩，远处马术场的马儿悠哉的吃着饲料。
柳致还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他需要给虞砚陌整理笔记和做作业。
等到他终于结束每日的功课，天色已经黑了。
寂静的走廊空荡荡的，他和迎面走来的纪衡视线相对。
纪衡是榆林的风暴眼、事故多发中心。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惹过他，但柳致还是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谁知纪衡正是冲他而来，毫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推到走廊的铁质储物柜上。
“你这种人？怎么敢？”
纪衡掐住柳致的脖子，柳致伸出手想要挣扎，但他怎么会是人高马大的纪衡的对手。
“资优生连廉耻两个字都不会写吗？”
纪衡凑到柳致耳边的助听器旁轻声的说。
“虞砚初漂亮吗？”
柳致瞪大双眼，沉默着不说话。
“既然作为资优生来到榆林，那就应当心怀感恩的好好念书，以后继续为我们打工。不要再妄想不可能的事情。”
纪衡用右手弹了弹他的助听器，柳致难堪的握紧了拳头。
是啊，他这种人怎么配？
他不想给自己的母亲再增加负担，任由纪衡羞辱似的用手背拍打他的脸颊。
纪衡拽着他的头发，想要再给他一拳，结果柳致无意识地从口袋掏出了钢尺。
片刻后，他惊恐地看着纪衡脸上的伤口。
流血的是纪衡，柳致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虞少的。”
“让我考虑一下。”
柳致挂断电话，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
柳母正把从主家打包回来的菜品往桌子上摆放。
柳母原本是高级保姆，却因为他之前得罪了前任主家的小姐少爷，现在只能做一些临时工。
一看柳母端庄温和的面容，就知道柳致的气质随谁。
她是个坚韧、知晓感恩的女人，这些年一个人带着柳致，还要给医院的丈夫看病，艰难的生活并没有磨灭她的善良。
柳致微微垂下头，妄图遮掩住他嘴角的伤痕，不敢和柳母温柔的眼神对视。
柳母惊讶的放下手里的碗筷，快步上前，“儿子，你怎么受伤了？”
柳致支吾着，“不小心撞到同学，磕破了。”
柳母哪看不出这是被打出来的痕迹，她的儿子优秀又善良，不该出生在他们这个贫困的家庭。他太懂事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之前丈夫生病急需用钱，当时他才14岁不知道从哪借到20w，打从那天起，儿子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天真快乐了。
柳致挖了一勺粥，柳母温柔的看着他。
“儿子，不行我们转学吧，你成绩这么好，很多学校都愿意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