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方少侠都这么说了，李某再不给面子，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李莲花走上前，一把握住方多病的手腕，替他号脉。
方多病起初还执拗地想要把手抽出来，不让李莲花看。
但他刚找回记忆不久，身体还很虚弱，自然是争不过李莲花的。
“方小宝。”
听到李莲花略带些怒意的声音，方多病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把头垂得低低的。
声音细弱蚊蝇道：“咳咳，我，我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身体还没好，就偷偷跑出来找我，方小宝，我看何堂主知道了，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李莲花没好气地抬手敲了一下方多病的脑门。
“先跟我回云隐山，把你这副身体给调养好。”
李莲花瞪了一眼方多病，“要不然啊，我怕这江湖没闯荡上，方少侠先倒下了。”
“李莲花，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弱？”方多病不服。
“臭小子还顶嘴。我说有就有。走。”
“去哪啊。”
“你说呢。”
“不是，还真去云隐山啊。那李相夷那边怎么办。”
“李相夷，李相夷。你那么惦记他你去找他啊。”
李莲花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李莲花，那好歹也是你……”
自己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莲花一根手指挡住了嘴唇。
“嘘。”
“小宝，切记，这件事要守口如瓶，特别是不能让李相夷知道。”
看到李莲花突然严肃的表情，方多病问道：“为什么啊。你是怕李相夷接受不了真相，还是怕他不相信你啊。”
李莲花摇了摇头，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宝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宝了，他不打算再骗他。
“小宝，很多事情我现在还弄不清楚，但你只要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暴露，李相夷和李莲花将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怎么会这样？”
“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放心吧，我有分寸。”方多病凝眉思考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怪不得你记着离开四顾门。”
李莲花本身就是李相夷，相处久了，难免会有破绽。
倒不如釜底抽薪，一走了之，不再和江湖上任何的纷争扯上关系，才是最安全的。
“小宝，抱歉，这一次我可能还是没法陪你闯荡江湖了。能活着，已经是我的幸事了。”
“李莲花，你少小瞧人，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我吗，你走后，我一人也闯荡了十年江湖。没有你在，这江湖闯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方多病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放心吧，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替你去提醒李相夷。”
“不必了，四顾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就这么自信？不怕云彼丘那个小人提前下毒？”
方多病说累了，随意地躺在李莲花的床上。
刚躺下，便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体内一股燥热之力从胸口顶到喉咙处，热意从舌根涌出，方多病扶着床榻，猛咳了几声。
不受控制咳出一滩血来。
李莲花面色一凝，几步走到床边握住了方多病的手腕。
脉象凌乱，气血冲撞。
内力虚空。
“你最近，是不是在频繁修习扬州慢？”
方多病吐完血，整个人脸色都有些惨白惨白，闻言，点了点头。
“是，这有什么不妥吗？”
“你旧伤未愈，修习内功，不可操之过急。急于精进，贪多图快，身体便会出现气血相撞的症状。”
李莲花皱眉，似乎眼下的情况有些棘手。
前世他身体虚弱，靠着冷泉和补药一点点站了起来。
今世他只靠一个扬州慢，又太过心急，导致身体虚弱，驾驭不了突然之间充盈的真力。
“不能再拖了。现在跟我去元宝山庄。”
李莲花运起扬州慢，短暂地替方多病理顺了体内的浊气。
“如今我内力只有两层，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你的本问题，需要借助泊蓝人头。”
“泊蓝人头？那不是金满堂的东西吗，李莲花，我们俩现在只是两个小孩，金满堂怎么可能把东西借给我们。”
李莲花神秘地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可以随意出入元宝山庄。”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泊蓝人头还是借不到的。”
方小宝叹了口气，“那你还说什么。不如让本少爷直接等死算了。”
“你急什么。借不到，还可以……偷。”
“好啊，你个老狐狸，心眼子倒是真多。”
前世他们都去过金满堂的密室，只要能进入元宝山庄，偷出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还等什么，走，出发。”
……
李相夷回到门中后，等了整整一夜，也没见云彼丘来。
第二日，他故意将笛飞声被自己挑断手筋脚筋，关在地牢里的消息放了出去。
没一会，便见到一道紫色的身影朝自己方向而来。
云彼丘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碗新做出来的红枣粥。
“彼丘，你怎么来了。”
李相夷正在低头看棋谱，闻言，连头也未抬一下。
“门主，那笛飞声如今是生是死？”
云彼丘打量着李相夷的侧脸，端碗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给李相夷下毒。
他最希望的，是能劝说门主将人给放了。
李相夷冷哼了一声，似是不屑，“那个魔头，我留着他的命也无用，自然是放在水牢里慢慢放血，不出一日，人应该就死了。”
李相夷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赐生则生，赐死则死。
他说要杀了笛飞声，那笛飞声便毫无活着的可能性。
云彼丘心一凉，看着李相夷坚决的态度，知道自己劝不了了。
他将那碗粥放在了李相夷的桌子上，声音平静道：“门主，这是今早后厨熬的红枣粥，快趁热喝了吧。”
李相夷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笑了笑，“彼丘，有心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喝。”
云彼丘本就心虚，见状，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房间里，李相夷打量着碗里的红枣粥，抬起碗，一饮而尽。
啪。
云彼丘没走几步，身后屋内忽然传来一声碗落地破碎的声音。
他转头跑回房间里，看着李相夷正痛苦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呕血。
“门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