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小姐怎么来了。”
前台率先起身，笑脸相应，
李木子扯了扯唇角回应她，眼神依旧淡漠，“我来商讨顾氏的股东股份转让意向事项。”
“好，那我先给董事长秘书室打电话，让季秘书下来接你？”
广播站细细簌簌一阵过去，随即便是激烈的女声传出来，
“宁谌，你有毛病吧——”
扩音器将这句大放厥词拉的极其立体混响，整个大厅都在回荡，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前台几位表情变了变，先是惊奇后是好奇，互相观望着猜测这人是谁。
谁敢直呼宁董的名讳，还是当着全集团人的面。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这话是李木子说的，语气有多淡然就多淡然，前台招待她的于盛多看了她几眼，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场面都能淡然处置。
甚至，都没半分好奇。
不过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冷了脸。
李木子人刚一走，前台的实习生好奇开口，
“于盛姐，刚才那人谁呀。”
“顾氏的执行总裁，你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是傅总亲自接待的，人家这么大排场我可不敢怠慢。”
反正，还没见过有什么人能让宁董和傅总亲自招待。
更别说是女人。
于盛拿出前辈的姿态瞥了眼那实习的小姑娘，转而语气故作神秘，
“而且呀，据说她和我们宁董是旧识，你懂……”
她话没说完，实习生陪笑了两声，
懂什么？
也不知道于盛她这是故意卖关子，还是捕风捉影，她自己都没搞清楚。
实习生仔细想了想，确实有过她绕过前台预约直接找上宁董和傅总这么回事儿，
但那不是她在大厅见着了宁董和傅总之后，自己跟在人家身后屁颠屁颠的跑嘛。
宁董人家本来就众星捧月般的走在人群最前，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她。
至于傅总，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当众赶她走，和她话说多了又怕被冠上性.骚扰的名声，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有人这才以为她是什么特例。
总之这顾氏的执行总裁虽然一身名牌，长得也算标志，但总给她一种倒贴的穷酸感，相反，倒是董事长夫人……董事长夫人？刚才那声音是宁董夫人的吧？！！！
“别整天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你但凡有点机灵劲儿至于在前台充数吗，以后学着点儿。”“嗯嗯，多谢于盛姐指点。”
众目睽睽之下，季川三步两步凑近从监控室，故意亮了一嗓子，
“太太，您这就走了呀。”
正欲关门的顾妍顷刻间炸毛，秀眉皱着朝他比划了声“嘘”，示意他别跟自己说话。
还不走，留这儿等死是吗。
别的死法不可怕，她最怕社死。
一路小碎步风风火火地去赶电梯，趁脸还没丢完前，她得赶紧下楼出达远。
顾妍感觉自己此时的心跳完全和按键上方的数字同频。
22层，21层，20，19，18……
到了，叮得一声电梯门开，
“董事长夫人好。”
电梯间众人齐刷刷的问好，顾妍对上黑压压的一片视线，后退了两步，眼睫闪闪恢复从容，
“你们好。”
话落，她利落按键，走你。
偏偏胸前带着工牌的员工多礼，按了暂停键，
“夫人上来吧，这儿有位置。”
“不用了，谢谢。”
达远的升降电梯已经容不下她了，她还是走扶梯吧。
原本需要十分钟的下楼时间，硬生生被她缩短了一半，
顾妍混入下班人群中才松了半口气。
被包围在中心位置倒也不那么显眼，
不过她两手空空的，一身休闲装扮，和那些上下班的员工还是有些违和。
偶尔有人偏头打量她，顾妍装作没看见。
“下午五点三十分，欢迎回到本期达远之声，下面插播一则集团公告，针对近日发生的标底泄露一事，总裁办将进行严格排查，从数据来源到经手，请各部门各员工积极配合。”
“下面是本周集团资讯——”
广播里还在继续不急不续的播报，“本周一一上午在集团高层集体座谈会上，经达远集团董事长宁谌先生提议，董事会集体协商讨论，关于瑞科项目标书拟定后将转让于华盛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双方将秉持公正公开诚信原则，就标书转让价款、协议签订时间和地点等具体事项进行磋商。”
人群中爆发了一小阵议论声，顾妍总觉得有道隐隐的视线投射在了自己身上，不过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前身后，
几位首耳相接的员工悄悄话说的热烈。
“这次一同竞标的不是有华盛吗，为什么要转让给华盛？”
“谁知道人家领导怎么想，反正啊转让标书这事发生在标底被泄之前，那就说明不是咱对家华盛搞得鬼，八成啊是公司出了内鬼故意要搅黄这次项目，顺便要搞臭达远和华盛的名声。”
扶梯升上楼层，李木子收回目光，
之前确实是顾妍的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
然而在扶梯交错而过，亲眼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呼吸还是轻不可察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