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琛回到房间，颤抖着手将秦姝写给自己的贺卡打开。
而后将两个贺卡的笔迹认真比对。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两个贺卡的笔迹是如此的相似。
“希”这个字，笔画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一阵说不上的恐慌和悲痛涌上了穆昀琛的心头。
他试着去回想高中时代跟秦姝有关的情景。
但是很遗憾，他已经想不起什么了。
反而是跟秦姝重逢之后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
如果，这张贺卡真的是秦姝写给自己的。
那么之前，甚至是现在，她又是以什么心情面对自己的？
穆昀琛又看到了自己即将写完的手写信。
眼中无意识地流下一行泪。
她是想起曾写过这么一张贺卡，才要他给她写信吗？
穆昀琛的手一松，两张贺卡就这么掉在桌上。
如果，他没有重新遇到秦姝。
又或者，如果他没有被如今的秦姝吸引。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秦姝要怎么释怀这段感情？
穆昀琛闭上眼不愿再想。
许久后他才睁开双眸，再度拿起笔慢慢写了起来。
“咦？儿子，你这是要出门？要去哪里？”
卓兰跟丈夫在楼下喝茶，见到穆昀琛匆忙下楼不禁喊住他。
“今天可是除夕，你记得要回来吃晚饭。”
“你哥和你嫂子今晚也要回来的。”
穆昀琛手里还攥着那两张贺卡不放。
听到自己母亲说话，他也只是恍惚应了一句。
而后又继续往外走。
卓兰不禁犯嘀咕。
“这个臭小子，要干什么去？着急忙慌的。”
一边的穆承钧倒是有些淡定。
“算了，儿子长大了，让他们自己飞吧。”
“记得回家就成。”
最好几个孩子是都出去，省得来打扰他和太太的甜蜜生活。
卓兰也无奈坐下。
“是啊，孩子都大了，随他们去吧。”
做父母的，总不能所有事情都插手。
穆昀琛坐到了车上，理智才恢复了几分。
他拿出手机给秦姝发消息。
Yc：【秦姝，你在家吗？我给你送新年礼物了。】
那边的秦姝应该是在玩手机，回得很快。
S：【我在的，你直接过来就好了。】
Yc：【好，我很快就到。】
穆昀琛将手机放下，而后就驱车离开了家里。
除夕，这个时间市区的大路少了很多车，应该都在高速上堵着。
因此穆昀琛过去秦姝那，一路上要等的只是红绿灯。
一路上他都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最好不影响自己开车。
他的车之前在物业那里登记过。
因此一经识别，就被放行。
进了电梯，穆昀琛忽然有些紧张。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甚至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去到秦姝家门口，他颤抖着手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来了秦姝的声音。
“等等，马上来。”
过了几秒，面前的门忽然就“咔嚓”一声被打开。
穿着雪白毛衣家居服的秦姝就出现在穆昀琛面前。
她看着穆昀琛的身影，而后清浅一笑。
“新年快乐啊，穆昀琛。”
一听到她的声音，穆昀琛的心口就泛着疼。
他也跟着一笑。
“秦姝，新年快乐。”
秦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而后就招呼他进门。
“你先进来吧，我给你倒杯水喝。”
穆昀琛依言进了门，然后顺手将门给关上。
门边的春联是选的小型的。
茶几上边也摆着一些零食。
门上和窗户上也都贴了福字和窗花。
看来秦姝就算一个人过年，也没有敷衍。
秦姝给穆昀琛倒了杯水递过来。
“外边可是很冷的，快喝杯水暖暖。”
穆昀琛接过水杯，而后喝了几口才将杯子放下。
“秦姝，我想问你一件事。”
秦姝低着头整理桌上的零食，也没有留意到穆昀琛脸上的凝重。
“你说吧，什么事？”
穆昀琛从大衣的口袋将那两张贺卡拿了出来。
嗓音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秦姝，你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你前几天给我写的贺卡，会跟十年前我的同学送给我的一张里的，字迹这么相像？”
秦姝倏然抬起头，而后望向穆昀琛手里的贺卡。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措。
“这个贺卡，我......”
穆昀琛忽然从位置上站起，双眼也似乎充了血般，眼尾泛着红。
他虽然是问话，但话里的语气，分明是肯定。
“秦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十年前，就是你将这张贺卡放进我同学送给我的贺卡里面？”
“所以，你其实早就......”
“是。”秦姝也跟着站起身。
她的双眼也似乎跟着有些发红。
却眼睛都不肯眨地盯着穆昀琛看。
“这张贺卡的确是我写的。”
“在我们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我在贺卡上写着，希望某一年我能放下你，但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做到。”
“只要你一靠近，我的抵抗就溃不成军。”
“所以，你是在生气我骗了你吗？”
她的话音刚落，穆昀琛就往前走了几步。
而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按在她后脑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只是在害怕，我差点又错过了你。”
他不敢再想。
要是他和秦姝重逢之后又再度错过，对秦姝会是什么打击。
他也丝毫都没有生气秦姝所谓的欺骗。
愧疚和震惊早就已经把他淹没。
但是这件事，对秦姝本来就不公平。
她等了十年。
秦姝的身躯在穆昀琛的怀里，也触及到了许多的温暖。
她不禁伸手抱着他的腰身。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
“我知道。”穆昀琛打断她的话。
秦姝的顾虑和害怕，他都知道。
他根本不可能会怪她。
换做是他，面对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的告白，也会害怕的。
他伸手将秦姝的面庞微微抬起。
语气温柔了许多。
“秦姝，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做我女朋友，好么？”
他的额头跟秦姝的相抵。
那股秦姝熟悉又喜欢的淡香再度充斥在她的鼻间。
她有些抑制不住地哭着点头。
“我愿意的。”
事实上，那天他告白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愿意了。
穆昀琛的手掌也似乎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地发抖。
或许这个举动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别怕，我在这，什么都不用怕。”
“姝儿，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