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琛说的话不是借口。
他今天的确就是在附近开会，然后顺便过来的。
公司的事情多，他也不能坐太久。
喝了咖啡，又跟蔡择衡及秦姝聊了会。
他就起身告辞了。
秦姝见状就将围巾再度套了上去。
“我送你吧。”
外边的寒风不小，穆昀琛也没有打算让她受凉。
“不用，外边风大，吹感冒了不好。”
只是秦姝没有理会他这个说辞。
“就是几步路的事，没关系。”
穆昀琛拗不过她，只好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下了阶梯，秦姝抬头问他。
“你司机过来了吗？”
穆昀琛的声音在寒风的呼啸中似乎都变小了。
“刚刚联系了他，快到了。”
他单独行动，司机一般都是在附近自己打发时间。
秦姝也没再问。
还是陪着他在路边等。
她忘记戴针织帽。
长发在寒风中肆意的飘扬。
穆昀琛望着她的墨发，神情有些幽深。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亲手验证一下发丝是否他猜想得那般柔软。
只是还不等他的手抚上秦姝的发端，司机已经过来了。
秦姝转头看他。
“车到了，你快上去吧。”
于是穆昀琛只好不动声色地放下手。
“好，我先回去了，你也进去吧。”
秦姝应了，但是没有动。
等穆昀琛上了车，跟他挥手道别后，她依旧站在原地看着。
此时司机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秦姝，忍不住说了一句。
“穆总，您的朋友还没有进去呢。”
穆昀琛心下一动，还是忍不住回头。
虽然已经开出去了一段路，但他还是能看见依旧站在原地的秦姝。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酸酸涨涨的。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有让司机掉头回去的冲动。
只是修炼多年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坐正了身子，十分认真回了司机一句。
“是的，她真的非常好。”
见今天穆昀琛心情好，司机也有那个胆子跟他聊天。
“我听我外甥女说，这家店开了好几年了，好评很多。”
“说是过来坐坐，人还挺放松的。”
“如果穆总之后有时间，可以多来，说不定会放松一点。”
穆昀琛心里也十分赞成这个提议。
过来一趟，他的心情的确是好了很多。
但是更多的因素，是他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心是这么想。
但是他的嘴上并没有应和。
“今天也是碰巧过来坐坐。”
“之后还是暂定，也不一定会经常过来。”
司机跟着他好几年，当然也知道他工作忙碌。
短短应了句也就不说话了。
穆昀琛将自己的手机解了锁，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自己的手机桌面。
秦姝发在朋友圈的照片，被他弄成了壁纸。
他此时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对于秦姝，他终究还是动心了。
秦姝回到店里的时候，蔡择衡才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大冬天的，出去做望夫石？”
秦姝懒得理他。
“什么望夫石？我只是看了一会而已。”
“哦。”蔡择衡也不知信没信，“人家都坐车走了，还舍不得回来？”
“生怕自己不感冒？对自己的身体一点数都没有。”
老父亲附体了。
秦姝心生无奈，语气到底还是放软了些。
“我知道了，蔡总，下回不会了。”
蔡择衡的脸色严肃了些。
“老秦，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不当一回事。”
“你上次受寒感冒遭的罪都忘了？”
他说的是上一年的事情。
秦姝心血来潮冒着大冷风跟他出去采风。
结果回来之后病了半个多月。
挂水挂得手都肿了。
着实把蔡择衡吓出心理阴影来。
其实自从陈楚晶去世之后，每一年他都逮着秦姝去医院。
二人都会做一次全身检查。
就怕身体有什么隐藏的问题。
陈楚晶的离世，对他们两个的打击都很大。
秦姝也没有不把这个当一回事。
见蔡择衡这么严肃，她也不敢跟对方开玩笑。
他说什么就应什么。
看着已经打开电脑的秦姝，蔡择衡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怪他这么不放心。
秦姝表面看着高冷、睿智。
但是跟她接触久了，就会知道她的内心十分柔软。
他是真的把她当妹妹护着了。
只希望她能跟穆昀琛好好的。
就如同他所说，在他们两个人当中，秦姝能幸福。
......
寒冷的日子就这么一点点过去，秦姝觉得自己生活还挺充实的。
写书，拍作品，去店里坐。
跟穆昀琛也会聊天。
对方公事多，也聊不久，断断续续的。
但秦姝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吧。
陈楚晶的生日快到了。
郑梵联系过她，想要去陈楚晶的坟前祭拜。
其实秦姝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之前的会面，不知是否郑梵还接受不了。
迟迟没有跟她确定陈楚晶的坟墓所在。
但是陈楚晶的生日要到了。
他终究还是想陪她过生日。
秦姝跟他约好，他过来这边，然后一起过去。
蔡择衡到时候会自己过去。
郑梵按响门铃的时候，秦姝正好穿上了外套。
她将门打开，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你先进来坐一下吧。”
他跟陈楚晶谈恋爱，陈楚晶瞒得比较好。
秦姝和蔡择衡没有见过郑梵。
而郑梵也没有来过她的家。
一进去，就能看见陈楚晶和父母的合照。
然后就是展示柜上有很多陈楚晶和秦姝他们的合照。
莫名的，他有些想哭。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陈楚晶了。
每回他都害怕自己会把陈楚晶给遗忘掉。
秦姝站在后方，看着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抚摸着陈楚晶的面容。
也没阻止他。
只是默默等待着。
等郑梵终于收拾好心情，才用手背将眼角残存的泪光擦掉。
“不好意思啊，我耽误时间了。”
每到这个日子，秦姝都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崩掉了一块。
也想嚎啕大哭。
过了几年，她的心依旧痛。
却大哭不出来了。
秦姝敛下面上的苦笑，才拿起郑梵放在一边的花。
“没关系，我们现在过去。”
“我今天还有点事情做，你多待会没关系，我会坐阿衡的车回来。”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践。
陈楚晶和郑梵分开的日子，理应要还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