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雾栖手一顿，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要抓我？”
“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说了什么吗？”迟淮衍往后靠了下，完美没有瑕疵的脸浮现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那个时候他说了啥忘记了，不过大概意思应该是不想让她动手之类的。
见她有些懵，于是换了个问题，“或者，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提醒到这儿，卓雾栖也靠着，翘着腿，眼尾上挑思索，答非所问，“我并没有冲动，我是单方面掠杀她。”
语气狂妄又目中无人。
这才是她。
当初她的回答：我不会冲动，冲动是魔鬼。
可给了他好大的印象。
陆际言在对面眼观鼻鼻观心，愣是不敢说一句话。
‘翁翁’卓雾栖拿起震动的手机，瞧了眼，就那样接起，也不避讳谁。
“我明天回来。”雾薄阳声音清淡，还有不易察觉的冷。
卓雾栖下意识问，“你怎么了？”
下一秒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
“……”
“松平队长还没拿到U盘？”
迟淮衍点头，看到她手里的书，拿过来翻了几眼，不出意外的又是一声叹气，“应该快了。”
陆际言瞥见了，眼角抽搐，好家伙，干干净净的，您是打算卖出去吗？
最后这句话以卓雾栖‘哦’结束。
迟淮衍等着陆际言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把自己重新勾出来的题放到她面前。
语气带着讨好，“栖栖，我想高兴高兴。”
卓雾栖：“……”
放在第一本的是语文，翻了几眼卓雾栖就丢到了一边，翻开另一本书，“语文字太多，不想写。”
这本是英语，也果断的放到一边。
迟淮衍：“？？？”
卓雾栖翻开物理，捏着笔的手这才紧了几分，“英语懒得画。”
迟淮衍：“……”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他都要说：你干脆都别写了。
写物理，迟淮衍勾划的题没有多难，十分中就写完了二十道题。
丢给他，继续翻下一本，化学。
化学的实验册按照的都是大学实验的标准，几道题没勾的有挑战性，她自作主张勾起那几道题，双腿盘着坐在地毯上。
写着写着许是一道一道算有些耽误时间，她找迟淮衍又要了一支笔。
男人虽然不理解，但行动却非常快，给了她另一支笔。
卓雾栖双手都转了一下笔，开始了操作。
陆际言在隔间待着不舒服，一出门就看到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只见卓雾栖曲着一条腿坐在地毯上，双手握着笔在疯狂写写画画。
离得远他并不知道卓雾栖到底是在干嘛，只有离得近的迟淮衍，内心的震撼在卓雾栖一手一道题，一心二用的举动中，渐渐麻木。
最主要的是什么，那些题没有一道错的。
瞧着小姑娘认真的侧脸，嘴角似有若无勾起一抹坏笑，眼尾上挑潋滟，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和美人。
化学写完，卓雾栖放下笔，指骨有些酸涩，正想掰一下的时候，一双骨节清奇好看的手伸过来，在卓雾栖有些愣的目光中，带着温度的双手揉着她双手的骨节。
许是温度过高，让卓雾栖下意识的颤了下，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样接触，柔和的温度，修长有力的手。
好看。
微微抬眸，男人额前头发扫过漆黑平淡的眸子，鼻梁挺直、唇色鲜艳，眉梢轻轻上扬，仿若情理之中。
不过半分钟，迟淮衍便收了手，收起桌上的实验册，“不用写了。”
把书叠在一起后，他眸色认真盯着小姑娘如白瓷的脸，“你双手都能用的事，别再别人面前用，考试的时候实在嫌麻烦就别做了。”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人知道她双手都能写作业或者是啥。
“还有，这种一心二用的做题方法也不许有。”他补充。
“……”卓雾栖眯了眯眼，撑着桌子站起来，自然说了句，“你又不是别人。”
迟淮衍怔愣一秒，随后轻笑，“除我之外。”
卓雾栖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薄毯子盖在身上，手比了个‘oK’
男人起身去关了窗户，然后下楼。
迟淮衍做了个动作，楚昀一个箭步把位置让出来。
最开始还不清楚迟淮衍让他出来做什么，直到看见他开始捣鼓奶茶。
楚昀脑中空白一瞬，呆若木鸡盯着迟淮衍哪怕是做奶茶都优雅的动作。
不是，谁能告诉他，他不在的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那么高冷的迟少居然在做奶茶？这特么不是世界玄幻是什么？！！！！！
不到几分钟，一杯热气腾腾的珍珠奶茶就做好了，楚昀看着连外观都一丝不苟的奶茶，默默悄摸着把大剌剌摆在前台的奶茶拿走，然后跑出去丢到门外垃圾桶。
这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卓雾栖喝到一杯热奶茶时，心情很好，在她美滋滋的时候，迟淮衍盯了她几秒，忽然道，“你确定自己没去过安谷镇？”
这话从他刚上来给自己递奶茶的时候就问过一遍了，这样问无疑的就是怕她也感染上那个厉害的病毒。
“你的手腕我好几次摸到都是冰的。”他有理有据。
“……”卓雾栖有些无奈，很服气的看着他，“我只是单纯的体寒，体寒懂吗？”
迟淮衍笑了，明显不信，“谁家体寒大夏天的都寒。”
卓雾栖：“……”
“服了。”卓雾栖奶茶都没喝了，就那样捂手，等了一会儿，她伸出手在他手臂上一碰，只一瞬就收回手，“感觉到了吗？温的。”
“不行，明天去医院的时候，让齐归给你检查一下。”他强硬道。
卓雾栖知道这个人很犟，继续喝奶茶，已经懒得说了。
……
温画意他们下课过来，迟淮衍把那几本实验册给他们，当他们翻看到有人写了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每道步骤都很简单易懂和雾薄阳的笔记有的一拼。
只不过这字——
黎湘眉心一凝，倏然抬眸看向窝在沙发上的卓雾栖。
韩尧和谢迹他们也看出来了，咽了咽口水，“不…不太可能吧……”
温画意把书合上，笑而不语。
吃过饭，温画意他们趁着还有段时间，就待在奶茶店写那实验册。
燕京的实验册难度挺大的，几个人认真起来，不会的就会去看卓雾栖先前写下的过程。
然后醍醐灌顶，又继续奋笔疾书。
越写下来越嗨，都忘记时间了，等到学校上课铃声响起，他们才反应过来。
默契的收拾东西，“迟哥、陆哥，我们就回去了。”
陆际言送他们下楼，挥挥手，“下次再来玩。”
今天是周六，高一高二的学生出了住校的，其他的都回去了。
雾薄铭在教室写作业，除了他还有景致。
教室的灯光就像一道屏障搁在二人中间，谁也不去打扰谁，安静的过分。
景慕倾在厕所隔间，看着林姝羽的微信头像，那里她发去了一张照片，但是没人回。
她等不急给人打了电话去，发现是关机，脸不禁有些难看。
在她按了手机打算出去的时候，手机打进来一通陌生电话。
鬼使神差的接起。
“倾倾，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松了口气。
“姝羽，我给你打电话发现手机是关机，怎么回事？”心里虽然有些不耐，为了自己的计划，她也还是按着自己的语气。
林姝羽坐在家里的餐桌上，看着自己旁边关机的手机，勾勾唇，“抱歉啊倾倾，我手机今天去南街被人撞到，手机摔地上坏了，拿去手机店维修了，还没拿到。”
“这样啊……”景慕倾若有所思，“那大概多久能拿到？”
林姝羽低眸，黑屏的手机印着她泛冷的眸子，想到今天的收获，差点笑出声，“这个不知道，那边也没说。”
景慕倾不想把那张照片发给林姝羽现在打电话的手机，因为那样就会留下证据。
眉间有些烦躁，听到外面传来欢笑的声音，她道，“我要上课了，等后面再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