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和陈熹微猜测的一样。
李倾海和穆野曾经果然是恋人。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不能告诉赵聆舟，李倾海可能就是辛夷。
暂且不论赵聆舟有没有能力和李家为敌。
站在陈熹微私人的立场上，无论是许江还是李倾海，她都希望他们可以自首。
她觉得自己并不公正，但是人心本来就是偏私的。
收起自己的心绪，陈熹微故作无事地发问：“可是据我所知，李家姐姐现在是单身。”
“不是单身，准确说应该是丧偶。”陈惊弦补充道：“穆家出事没多久，李倾海就结婚了，嫁给了和李家一样的巨富。”
提起李倾海，赵聆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他嗤笑道：“穆家没出事的时候，李家对这婚事十分主动，一出事，立刻翻脸不认人。李倾海也一样，说得情比金坚，非穆野不嫁，结果呢？”
“也许她有苦衷。”陈惊弦说道：“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女性都没有婚姻自主权。虽然现在是21世纪了，像她那样富贵人家的女儿，又有几个可以替自己做主？”
陈惊弦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和爷爷作为嘉宾还出席了婚宴。
八年前，他还不是现在光芒四射的影帝。
一连举行了三天的世纪婚礼，极尽奢华，那盛大的景象是后来娱乐圈任何一对明星的婚礼都无法企及的。
报刊、杂志、网络、新闻，铺天盖地都是两家强强联姻的喜讯，赞扬好一对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
根本无人在意角落里穆家的丑闻。
也无人在意李倾海脸上极其落寞的神色。
陈惊弦看着台上那个曾经只在穆野的视频里见到过的美丽女士，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任何女孩都会惊叹的超高定婚纱，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而她的眼里却只有一片无人生还的海。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搂着穆野的脖子，歪靠在他怀里，有点醉了。
她笑着对镜头说：“你就是陈惊弦啊，老听他说起你。长得真好看啊，有没有女朋友呀？还是应该问有没有男朋友？”
她穿简单的衬衫裙，戴着眼镜，长发四散。
肆意纵情，整个人舒展又迷人。
和台上那个穿着婚纱的假人天壤之别。
“不过好像没几年，她丈夫就因病去世了。”
赵聆舟的话打断了陈惊弦的回忆。
陈惊弦回过味儿来，“不是，你们话题转折得太快了，为什么就聊到李倾海啊。”
陈熹微看了一眼赵聆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
“没事，就闲聊。”
三人没再继续穆野的话题，就在院子里迎着暖烘烘的日头又走了两圈，接到陈爷爷的电话，一起回了家。
正好腾开肚子，享用粽子。
陈熹微更喜欢吃咸口的，但是陈惊弦和赵聆舟都是甜口爱好者。
“粽子要吃甜的，豆花要吃咸的。这是一个北方人的觉悟。”陈惊弦解释道。
“赵聆舟也是北方人？”
她明明记得赵政委的老家是浙江的。
“祖籍是南方的，但是我在北方出生。”赵聆舟解释道。
陈惊弦也说：“对，我俩都是老妈随军时候出生的。”
“那你俩真是娘胎里就认识啊？”
“也不算是吧，舟哥中途去北京住过一段时间。他老爹转业当了京官。”
赵聆舟把一颗红豆粽沾着蜂蜜塞进了陈惊弦的嘴里：“这个好吃唉，狐狸你试试。”
“唔——”陈惊弦被塞了满满一口粽子，差点被呛到。
陈熹微终于发现了，赵聆舟好像不愿意提自己的父亲。
她记得之前在蒋潭的电话里也听到，赵聆舟是谁谁谁的儿子。
蒋潭当时明显有所忌惮。
趁着赵聆舟去洗手，陈熹微偷偷问：“赵聆舟的父亲是谁啊？”
陈惊弦正在往嘴里塞第二颗肉粽：“你猜公安部谁姓赵么？”
陈熹微拿起手机一搜：公安部部长，赵淼！
正部级！妈耶，好大一个官！
陈熹微不禁看了看端坐在客厅的赵爷爷。
“好会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赵公吗？”
“嗯。”
赵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陈熹微看着客厅的两个老人，不禁发问：“看上去，陈爷爷好像年纪大一点？”
陈惊弦回答：“嗯，大了七八岁。”
“大这么多！”
赵聆舟从身后突然冒出来，回答：“我太爷结婚晚，解放以后才娶妻生子。”
陈熹微愣了愣，解放以后，赵政委都快四十了。
“怎么那么晚呀……”
陈熹微自言自语，却被赵聆舟听去了。
“敌寇不除，何以为家？”赵聆舟看向陈熹微，“也许太爷就没想过自己可以活着看到新华夏的太阳。”
陈熹微笑了笑，“幸好他看到了。”
吃了粽子，佣人又抬出来麻将桌，几个年轻人陪着两个老人搓了几把。
一直到鹿游原打电话催促陈熹微怎么还没回来，她这才发现天快黑了。
“你在哪，我已经准备出门了。”鹿游原那边有机车发动机的声音。
“你别来！我已经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陈熹微着急给两位爷爷道别，赶紧往门口走。
“我送你。”陈惊弦把他好看的脸凑了过去说：“要不小七七住下来吧，今晚睡我屋。”
“睡你个嘚儿啊。”
赵聆舟一把推开企图粘在陈熹微身上的陈惊弦，“你这胳膊能开车吗？送什么送，老实在家待着。”
陈熹微心照不宣看了一眼赵聆舟。
她知道他应该有话要说。
“走，我送你。”
赵聆舟踩上鞋子，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陈熹微和陈惊弦道了别，快步跟了过去。
外面晚霞正盛，火烧云连成一片。
车子走了一会儿，赵聆舟才扭头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对穆野的事情感兴趣。”
陈熹微一五一十回答：“之前你提过一次，我就一直记得。我其实之前听过一些穆野和李倾海的事。就有点好奇这个人。”
“好奇什么？”
赵聆舟似乎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熹微回答：“好奇他和李倾海的关系，和先驱的关系。”
赵聆舟嗯了一声，他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燃前问：“介意吗？”
陈熹微摇了摇头。
“穆野失踪前，最后一个会见的人，就是李倾海。然后穆野就消失了。”赵聆舟缓缓吐出烟圈，“有人看到，穆野是被穿着特殊袍子的人带走的。”
陈熹微问：“你是不是一定要找到穆野？”
“对。”
“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他如果落入到先驱手里，会有什么样恐怖的事情发生。”